鹿鸣:“……”
他手中捻着青涟的剑柄,不动声色咬了咬牙。
众人以为他不太相信,另一个年纪稍大些的女修开口道:“仙君,您是要了解沈棠的为人吗?这个您可以放心,住在宗门里的这几天,他从没有和我们这些女弟子说过话,更不要说什么逾矩的行为,非要说的话,他看蓟和的眼神都要比面对我们的时候热切。”
鹿鸣手下一重,差点把剑柄给撅折。
他尽量克制着情绪,嗓音冷冷道:“是么?这孩子向来内敛,我倒不知他还有对人热切的时候。”
“有的,有的!”先前那个最先开口的少年抢先道,“就是仙君说的友睦同门嘛。就好比那天,好像是仙君昏迷的第三天,蓟和小仙君真的是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仙君三天,这三天里小仙君的脸色简直冷得可怕,就好像谁惹了他一样,不过也可以理解……”
“对对,毕竟仙君是帮玉简门除妖时受的伤,要生气也是应该的,不过真是没见过他那么差的脸色,小仙君一直都很温柔可爱……”
后面一个女修轻声“咳”了一下,阻止了她奔放的思绪,这女弟子讪讪地闭了嘴,胆战心惊地看着他。
鹿鸣和颜悦色,示意她们继续说。
“然后啊,终于第三天,医修说仙君您仙元稳固,已无性命之虞,剩下只需要静待您醒过来了,”那个女弟子又神秘兮兮道,“蓟小仙君才稍微放松了那么一点,他依旧尽心尽力地照顾仙君,我去送药,结果一开门看到他趴在仙君床前偷偷落泪呢。”
鹿鸣微微一愣。
他停止了摩挲剑柄,抬眼看向这女弟子:“当真?”
女弟子道:“弟子亲眼看见的!”
众人一片唏嘘,都偷偷去瞧鹿鸣的神情,见他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丝毫不为所动,心里都暗暗鼓了把劲,坐得最近的那个弟子又道:“我也看到了,他那天确实情绪十分低落,明明仙君都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我和其他几个师兄看到不免劝慰了他一会儿,都未奏效。还是沈棠看到了,跟他说了几句话,才好的。”
鹿鸣警惕地眯起眼睛:“他说了什么?”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他耸耸肩,“总不会是说得和我们一样干巴巴的,可能是什么他独有的安慰人的话。”
“那当然了,他们俩可是同门师兄弟,当然不会听你们的。”
“也可能是蓟小仙君就只听沈棠的,吃他那套。”
“……”
他旁边的这名男弟子阻止不了师妹们幻想,只好尴尬地笑道:“呃……就,就是仙君方才所说的友睦同门嘛。”
鹿鸣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这群胡言乱语的弟子,深深了解到这个世界里的npc有多么会加戏,他也懒得再去细究,比起这个,他倒是更愿意找些东西吃,醒来后也没人惦记着他饿不饿,给他倒碗水喝。
这样想着他又往那边瞥了一眼,发现那两个人已经走远了,此时正是傍晚,夕阳西下,两个一般高的少年人逐渐消失在小路尽头。
鹿鸣收回目光,然后站起了身,所有人呼啦一下散开,懂事地给他让出一条路,鹿鸣什么都没说,转身就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夕阳漫洒的余晖里,众人望着他孤傲离去的背影,与蓟和沈棠完全不同,他背影挺拔如松竹,走路带风,此时却像极了坊间画本里的落寞的小人儿。
回到房间,鹿鸣原地转圈,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只喝了一口就放下了,他坐在床边,满脸躁郁的不耐。
亭子里那些弟子们的说法当然不可信,但是也不能完全不信,他是觉得会有夸大的成分,但是如果没有一点事实根据的话也不会被他们捕风捉影。
关键是这种事他还不好跟蓟和提,两人刚坦白了身份,正处于捅破了窗户纸,尚待添上八字那一撇的时候,如果他去问蓟和,无论是用哪种语气,蓟和都会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不被他信任,可是如果不问,他又总觉得心里卡了根刺,放任不管的话,自己迟早会憋死。
鹿鸣一脑门官司,烦躁地敲了下系统:“喂,在不?有个问题想问你。”
【系统】:“智能系统随时为您服务。”
“……”
鹿鸣抖抖胳膊:“你别这样行吗,我害怕。拿出你之前那贱怂的样儿来!”
【系统】:“我贱怂你□□”
鹿鸣提醒它:“你被屏蔽了。”
【系统】静默了足足好一会儿,才出声道:“有屁快放。”
鹿鸣咋舌道:“别说,其他的看不出来,在说话方式上确实智能了不少,像个活人了。哎,你们……是不是接受了什么培训啊?”
【系统】直接就被被他话里的那个“们”字给刺激到了,立刻尖叫起来:“什么培训?没有培训!我就是主神系统里唯一的产品,没人跟我抢业绩,为什么要培训!没有!”
“疯了你?”鹿鸣掏了掏耳朵,“我就是开个玩笑,至于这么激动吗?到底有没有除了你之外的系统,我想我不说你自己应该也有数……哎你先别激动,听我说完,就算有,你也不一定不如它,毕竟你有我这么一个宗师级别的宿主,我就问问你,在这个世界里,还有人比我修为更厉害的吗?当然除了日后的主角不算啊。”
【系统】没出声,好像默认了他的说法,鹿鸣伸了个懒腰,起身走到床边躺下,从和它的对话里找到了一丝优越感,没刚才那么郁结了,头枕着手道:“我是想问你,原著里不是说男主有很多后宫吗?那沈棠上线也有一段时间了,他那些软玉温香的妹子们在哪呢,我怎么一个没见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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