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道:“为何?”
“这个嘛,”老板微妙地笑了笑,“仙君有所不知,这清风苑可是我们这儿的好地方,里面一水的漂亮小倌儿,进去了保管流连忘返。”
鹿鸣:“……”
他刚想说些什么,那边叶清玉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看到他,嘴里模糊道:“宗主,你来了啊……”
鹿鸣皱一皱眉头,负手走到他身边,沉声道:“师弟不是来查道陵君下落的吗,怎么如此放纵,还到那种地方去。”
叶清与可能是酒精上脑,听了这话居然还能傻呵呵地乐:“宗主莫气……我这也是第一次,不知道世间还有如此快乐之地,待在宗门里当真是不知错过了多少东西……”
蓟和心里震惊了一下,没想到他竟然能说出这种话,再回头看看鹿鸣,果然见他面目阴沉,仿佛愠怒,连忙俯下身拍拍叶清玉的胸口,“师叔慎言,你究竟喝了多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师叔?师叔……”
叶清玉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怎么喊都不醒,蓟和叹了口气,想要直起身体,手又在他身上拍了两下,突然感觉到一个鼓鼓的东西。
他停下手,在他身上摸了摸,翻开叶清玉的衣领一看,发现里面藏着一个藕荷色精致的荷包。
他把荷包拿了出来,放在手心里端详,还没看清上面绣了什么字,那边楼梯口传来一声:“你拿的什么?”
蓟和转过脸去,看到沈棠不知什么时候下来了,正满脸惊异地看着他。
鹿鸣也望过去,蓟和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沈棠走了过来,看了看他手里的荷包,抬起头来道:“这曾经是我父亲的东西,怎么在你手里?”
第53章 故事 那么长的年月,三言两语就讲完了……
这荷包绣样其实很普通, 方形,边缘勾勒着月青色的边,正面绣了一枚清透的碧玉, 落在一片薄雪上。
蓟和眯了眯眼,不知怎么,那雪好像十分脏污,细看竟是用灰白色的线绣上去的,可是旁边明明没有踩踏的脚印。
旁边还有一行小字, 蓟和想仔细看清楚,沈棠一把抢过去,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才又抬头道:“这确实是我父亲的没错。你是从哪得来的?”
那边老板和店小二早已识趣地离开进了后院,大堂里除了他们四个没有其他人。
蓟和朝叶清玉那边看了一眼:“叶师叔身上的。”
沈棠转过脸去,看到叶清玉一脸沉醉的酡红,表情僵硬了一瞬:“叶师叔怎么了?”
蓟和道:“不知怎么喝醉了回来的, ”他顿了顿,故意隐去叶清玉去了男风馆的事,“也许是查到了什么关于道陵君的线索但是又无法接受, 这不是还珍藏着你父亲的荷包吗?”
“……不可能。”沈棠道, “这不可能。”
蓟和问:“什么不可能?”
沈棠轻轻摩挲着荷包上的纹路:“我小时候, 大概八|九岁时,经常见到我父亲拿着这荷包, 一看就是好长时间,我一开始以为那是我母亲的遗物,好几次问他他都闭口不言,后来有一次把他问烦了,他竟大怒把我打了一顿, 从那以后我就知道这荷包绝对不可能是我母亲留下的。后来大了,他越发对我不闻不问,这荷包成了他唯一在意的东西,去哪都带着。可是有一天,他突然从外面回来,全身湿透,脸色苍白,把我吓了一跳,我问他发生什么事了他也不说,换衣服的时候我发现荷包不见了,就问他是不是丢了,他沉默了一下,说就当它丢了吧,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他古怪地看了叶清玉一眼,“那是父亲唯一一次正面回应我关于这荷包的问题。”
蓟和也沉默,一时心里划过很多模糊的猜测,但都没有依据,他朝鹿鸣那边看了看,鹿鸣走了过来,负手站在沈棠身边,出声道:“不论如何,这荷包如今被你叶师叔找了回来,也算幸事。既是你父亲的遗物,你便替他保管吧。”
沈棠犹豫道:“那叶师叔醒来问起怎么办?”
鹿鸣道:“我来跟他说。”
沈棠犹疑着点点头,又低声道:“可是这又是怎么被叶师叔得到的呢,当初父亲说荷包没了时的神情好像十分冰冷,这究竟是谁送给他的……”
鹿鸣也想知道,这背后的隐情一定十分复杂,对当事人来说估计也是一桩不愿回忆的往事,但他不好当着沈棠的面作什么推测,只好淡声道:“这恐怕得等你叶师叔醒来再问他了。现在,时候不早了,回去休息。”
沈棠抬起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到他冷硬的面庞又默默把话吞了回去,点头道:“……是。”
蓟和朝他看了过来,刚要开口,鹿鸣道:“你也是。”
蓟和:“……”
他微微瞪着眼,不甘示弱地与鹿鸣对视,鹿鸣不理他,转身去看叶清玉,弯下身子用灵力帮叶清玉舒缓酒精带来的麻痹感。
蓟和盯着他的后背看了好半晌,最后鼓着脸回过了头,沈棠垂眼看了荷包好久,抬起头来看到他这副表情,不由得问道:“你怎么了,脸不舒服?”
蓟和:“我牙疼。”
沈棠:“……”
蓟和余光里看到鹿鸣的背影轻微抖了两下,心里更加愤怒,不再逗留,转脸对沈棠道:“没事,我们回去休息吧。”
便和沈棠一起上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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