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和静静地躺在毛毯上,尤在轻轻喘息, 鬓发被汗水濡湿紧紧贴在脸颊两侧,愈加显得皮肤素白,线条柔顺的侧颈一直延伸到底下锁骨深处,他眼帘低垂, 一呼一吸都染上了情|欲的气息。
窗外寒风呼啸,鹿鸣胸膛起伏,沙哑着声音问:“……冷么?”
蓟和抬眼瞥了他一下, 动了动身体:“热。”
“别动, ”鹿鸣压低声音, “如果你不想再来一次的话。别动。”
蓟和愣了一下,随即安静下来, 然后似乎是想让自己正常一些,努力转移了话题道:“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说罢又瞥他一眼,“都是你,为什么非得在……肯定晚了,师伯他们肯定要生气了。”
“我都两天没碰你了。”鹿鸣道。
“……才两天, ”蓟和看着他,“你自己想想这间隔很长吗?”
“可是之前我们都没怎么见面,”鹿鸣叹了口气,“小崽子们没放假前,你一直跟他们住在斋舍里,在宗门里没法说话,最近也没什么任务需要下界,想要见个面都跟他妈偷情似的……”
“我不是给你传音了吗?”蓟和问,“每天都动用我好久的意念,这术法只要一用就跟老僧入定了一样,听不到外界一点声音,有一回凌谢师兄半夜肚子疼,叫我好久都没有回应,还以为我昏厥了……”
“天天光发信息有什么用,”鹿鸣恨铁不成钢,“我想要见到真人,能像现在这样搂在怀里的真人懂吗?”
“啊……”蓟和抽一口气,“你勒死我算了。”
鹿鸣又把他往怀里搡了搡。
蓟和道:“我跟你说,我们待会儿去跟师伯他们汇合,肯定会遭到嘲笑的。”
“不会,”鹿鸣道,“他们不敢。”
“他们会在心里笑。”
“笑就笑,”鹿鸣不以为意,“又不会掉块肉。”抬起头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的人,越看越喜欢,禁不住长叹一声,拿手在蓟和脸上狠狠揉搓几下,“啊——为什么都结婚了还要分居啊,我想每天早上起来都能看到你,我想每天做饭给你吃,我想和你去约会啊,这破宗主我不想干了……”
“我刚才在路上,”蓟和任他搓圆揉扁,脸上微微发红,“和师伯师叔他们说我实际上和你们是一辈人,其实是想从弟子们的斋舍中搬出来,作为同辈人和你们住在一起,就算不能直接搬去采含亭,只是师叔们的仙居,也能离你近一些。”
“……”鹿鸣反应过来,“啊。”
蓟和道:“你都不帮我说话。”
“我我我我我我我我,”鹿鸣一阵羞愧,感觉简直错过了一个世界,“我不知道你是这个意思!我现在就去找耿茗,和他们说这个事,我现在就去。”
鬼火一冒,把自己从蓟和身上撕下来,转身就要蹿出去。
“等等——你别冲动,别冲动……我就是顺口一说,先把衣服穿上啊!”蓟和拼死拉住了他。
收拾齐整,从房间里出来后,外面又下起了雪,大堂里零零散散坐着几个人在听评书,说书的人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语气闲散,路过耿茗他们的房间时,看到上面挂的锁,果然没等他们俩都已经去郊外了。
走到客栈门口,鹿鸣伸一个懒腰:“哎呀,休息了这一会儿真舒服。”
“要点儿脸吧,”蓟和走在他身后,“你那叫休息吗?”
“怎么,”鹿鸣转过脸去,“你不舒服吗?”
“……”蓟和越过他直接走到了街上,“我不想和你说话了。”
来到郊外,远处已经显现出了红色的地平线,脚下积雪松软,一大片柔软模糊的白色往远方绵延着。
鹿鸣右手搭个凉棚往远方看,“没走错,那片红色应该就是梅林了。”
蓟和道:“一路上都是我带着你过来的,如果让你自己走,怕是猴年马月都到不了了。”
“我先声明我不是路痴,”鹿鸣举手道,抬脚和蓟和一起朝前方走去,“现在没有太阳,也没有手机可以导航,我从没来过这儿,怎么可能找得到呢。”
“有我在,你不需要什么太阳,”蓟和说,“我就是最好的导航。”
来到梅林附近,里面已经有不少人了,远远地望见耿茗他们的身影,正在一群人旁边赏看花枝。
鹿鸣带着蓟和走过去,封毅一转身看见了他们,不声不响地挑了下眉。
蓟和稍微低着头,鹿鸣只当没看见,道一声:“师兄,师弟。”
耿茗听见声音回过头来,出乎意料地没说什么,
只是点点头道:“来了。现在人已经多起来了,因为是大年初一,百姓们都会出游,往里走只怕人会更多,若是你们想单独赏梅,也可自行进去,我和你师弟就在这附近走走。”
鹿鸣道:“也可。”
封毅抬眼朝里面望去,叹一口气,道:“其实原本是打算到树林深处去看看,据说其中有一处涧泉,花枝掩映,极为好看。但是现在人多了,我们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你们若是早些来就好了。”
鹿鸣也跟着他的视线往梅林深处看了几眼,果见来来往往穿梭其间的都是人,回过头来,想说那你们刚才从客栈出发的时候怎么不叫我们,这话在喉咙里过了两圈,顿了顿,又放弃了。
封毅和耿茗看他两眼,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都没有戳破,耿茗道:“宗主不必介怀,还有两人没到呢。再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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