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会看这些。”连隐炼也跟着拿了一个起来看,那是个青铜香炉,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上头也刻着一些歪歪扭扭的文字,看不太出是什么。
连隐炼看了好一会,实在没看懂,干脆放下了,又去看其他架子。
走过一个架子时一块玉佩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那玉形状像个逗号,半个巴掌大,成色温润,上头刻了一只精致鸟的,说不出来是什么品种。
连隐炼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见过这东西,但实在想不起来。
“临风你看,这玉好眼熟啊。”他说着朝聂临风扬了扬手中的东西,聂临风立刻过来了。
看见那玉时,聂临风脸上浮出了明显的惊讶:“这东西怎么会在这?”
“你见过?”
“嗯。”聂临风点点头,放下手上的烛台,从腰间解了一块玉佩下来,展示给连隐炼看,那块玉跟架子上这块几乎一样,但仔细看就会发现这块玉跟那块还是不一样的,架上那块是右半边,聂临风这块是左半边,还打了穗子。
犹豫了一下,连隐炼试着把两块玉合起来,居然真的可以。
他脑子里瞬间出现了一百万种和缘分有关的答案,看着聂临风的眼神复杂起来,难道这是传说中拥有就会在一起的那种神物?他跟聂临风就是命中注定的人?
看连隐炼神色变来变去的,聂临风有点哭笑不得:“想什么呢?”
“在想你为什么有这个。”连隐炼说着顿了一下,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看聂临风要开口,立刻抬手打断了他,琢磨了一下,迟疑道,“这是我给你的?”
“想起来了?”聂临风笑道,“的确是你给的。”
但连隐炼却是摇头,他只是有这么一个念头冒出来,但再多的又实在想不起来。
顺子说过,他是要去追才行的,意思得顺着这念头想下去吗?
那他为什么会把一半给聂临风,另一半却在这密室里?他以前来过这密室吗?
不对,他没来过,但玉佩的事他好像有点印象……好像是他皇兄给的。
*
拿到玉佩的时候,是在二皇子的寝殿,他当时已经病得很重了,大部分时候都在睡觉,偶尔醒着也说不了几句话。
连隐炼跟二皇子并非一母所生,但两人的关系很好,连隐炼几乎明天都会去看他,有时候碰上人醒着,还会陪着说两句话。
一日下了雨,他赶过去的时候全身都淋湿了,特地带的糕点也化了,为这事伤心得不行,二皇子听说这事,命人又去重新拿,连隐炼心情才好一些。
“隐炼,过来。”二皇子唤了连隐炼一声,抬手在床头的抽屉里拿了个小木盒出来,递给他。
“这是什么?”连隐炼拿着小木盒打开,里头就摆着那对玉。
二皇子重重咳了几声,解释道:“给你。”
“送我的吗?”连隐炼看着这对玉,喜欢得不得了,见二皇子点头,更开心了,“谢谢皇兄!”
二皇子这会身体不行,说话有气无力,但对着自己这个弟弟还是尽量让语气听上去温柔些:“别弄丢,知道吗?”
连隐炼点头,已经在心里琢磨着要去打上穗子,把其中一块送给聂临风了。
后来雨停,连隐炼便回寝殿里等,等聂临风进宫了,亲手给他挂上。
而二皇子,拖着病体熬了好几年,还是没能熬过去,在送出那对玉佩没多久,便去世了。
二皇子的死,给连隐炼造成了很大的打击,听到消息后他在寝宫里哭了好几天,出现在葬礼上时眼睛还是肿的。
连隐炼去上香时,大臣们总是偷偷打量他,他不太喜欢这种感觉。
换了前两年他可能不懂,但随着二皇兄身体愈来愈差,身旁的人总有意无意地给他说可能要继承皇位的事,他再怎么傻,听多了也是懂的。
他的不喜,聂临风也看出来了,上过香便去问他要不要先走。
连隐炼眼睛红得不行,声音因为哭了好几天有些沙哑,“他很疼我的,要是我就这么走了,二皇兄会伤心的。”
聂临风看了那些大臣打量的目光一眼,劝道:“你也说二皇子疼你,看见你这么不开心,他也会不开心的。”
“可是……”
“走吧。”聂临风揉了揉连隐炼的头,“你想守着,等入夜了我们再来。”
连隐炼这才点点头,又到灵前上了一炷香才走。
从灵堂出来时,正好碰上皇上,他明显也受了很大的打击,整个人都很憔悴,看见连隐炼连笑容也没有了,只是叹了口气。
那瞬间连隐炼心里更难过了,对皇兄的死难过,也对自己的无能感到难过。
但下一刻,在看见聂临风身上挂着的玉佩时,他脸色就变了,几乎是用质问的语气问他东西是从哪来的。
聂临风觉察不对,又不会说谎,干脆抿着嘴不回答。
眼看着皇上越来越生气,连隐炼在旁解围道:“是我送给临风哥哥的。”
“这怎么能送?!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不、不知道……”连隐炼很少被这么凶,整个人怂得不行,若不是面对的是自己的父皇,他早就躲到聂临风身后去了。
“你真是胡闹!”皇上冲他吼了一句,又看向聂临风。
聂临风立刻解下腰间的玉佩交给皇上:“是临风不懂事,同殿下无关,请皇上不要怪罪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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