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宁长青就往宫里送了一份地图,说是蓬莱岛现在的位置和之后方向的预测, 但不准确, 具体得等出发才能确定。
看着这张地图, 就好像看到希望一样, 连隐炼心里本就不算多的担忧算是彻底扫净,反倒是聂临风, 眉心又揪了起来。
连隐炼忍不住伸出手去在他眉间按了按,笑道:“怎么了,不知道方位的时候你就愁眉苦脸的,现在知道了, 怎么还是这样子。”
聂临风从后面抱住连隐炼,脸贴上他的耳朵,手在他肚子上轻抚。
他道:“我担心你,去蓬莱路途遥远,我担心你身体受不了,生孩子就是走鬼门关,我担心你会出什么意外。”
连隐炼闻言只是轻轻笑起来,覆上他的手背,食指指腹在他手背上画圈,说:“我看你心都开始偏了,别人怀孕家里都是盼着大小平安,你倒好,净想着我出事。”
“你明知我不是那个意思。”聂临风低下头,抵上连隐炼的肩膀,“还是我自己带人去趟蓬莱,把玄鸟一族的人接来,你就在宫里……”
“好了好了。”连隐炼笑眯眯抬起手,揉了揉肩上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我只是怀孕,又不是变成陶瓷瓶子了,不会有事的,我看你与其担心这个,倒不如担心一下到时候朝政要怎么办,我们这一走少说也得三两个月,总不能没人管吧?”
“嗯……这简单。”聂临风抬起头,连隐炼收回手前亲了一下他的手指,“交给父亲,请他暂代监国,可以请太后娘娘垂帘听政。”
连隐炼闻言眉心忍不住皱了一下:“上次的事也是,聂将军没跟我提玉的事,也是因为知道那玉是帝位的象征,担心我怀疑他有异心才没说的吧?其实他没必要这样的,我信得过他。”
聂临风闻言一愣,随即忍不住笑起来:“手握兵权的人一直以来都是被皇帝忌惮的,不是每一个皇帝都跟你一样能全心信任手下的人,父亲在朝中这么多年能一直受先帝器重,不是没有原因的,他也不是故意这么疏远你,只是这么多年他一直是这么过来的,习惯早已刻在骨子里,你别介意。”
连隐炼闻言抿着嘴笑起来,微微偏过身子,伸手过去捏住聂临风的鼻子,说:“那怎么没看你避讳一下?”
“我避什么,反正最后不都是要留给他的。”聂临风说着很轻地拍了拍连隐炼的肚子,“就是不知道小家伙能不能扛起这担子,毕竟不是每个皇帝都像他父皇这么好运,还有人帮忙批折子。”
连隐炼闻言又笑起来,凑过去在他唇边落了个吻,软声道:“说得好像你能甩下这些工作似的,现在还没生呢就操心成这样,我看你到七老八十了,还在帮他批折子。”
然而聂临风却是摇摇头:“我花了十年才找回你,等这担子交出去了,我就带你四处走走,我们补回来,好不好?”
连隐炼闻言心头泛起暖意,同时也带起一点酸涩,他伸手抱住聂临风的脖子,笑道:“你舍得才好。”
“我有什么舍不得的。”聂临风说着把人抱起来,回到床边放下,“今晚这么开心,陛下不准备庆祝一下?”
连隐炼闻言眼睛弯了起来,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心口,说:“你就这种时候会叫我陛下,以下犯上。”
“哪有,做的时候我也……”他话说一半,被连隐炼一横,立刻闭了嘴,弯下腰吻住连隐炼。
不再是嘴上说说,而是用行动给连隐炼表现了一回以下犯上。
两人在床上能用的姿势不多,连隐炼原本体力就不算好,怀了孕更是动不动就喊累,每次都是动一会就闹着没气力,把两人都搞得不上不下的,聂临风只能抱着他换到其他地方。
但连隐炼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每次都要聂临风把烛火熄了,多少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却完全忘了,聂临风在黑暗中的听力比寻常时候要更好。
他能清楚地听见连隐炼的呼吸和心跳,以及那些让连隐炼羞于去听的、暧昧的水声。
做完的时候连隐炼累得都不想说话,脚在聂临风胸口一下又一下地轻踩,眼尾的潮红还未褪去,唇边泛着餍足的笑意,整个人都着一股诱人的慵懒。
聂临风皱了一下眉心,捉住他作乱的脚,朝两边拉开,在他大腿内侧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被横一眼才笑道:“不想做就别引诱我。”
“哪有。”连隐炼收回脚,朝他伸出手去,“我要洗澡。”
聂临风拿过外衣将人裹严实抱进怀里,唤了人进来准备热水,等人都退出去了才把他放进热水里。
“别洗太久知道吗?”
“知道。”连隐炼点了点头,伸手去拉他的手,“帮我……”
聂临风失笑,过去帮他清理干净,等抱回床上时连隐炼已经睡了过去。
他不是没想过这样会不会把连隐炼宠坏,但每次一看到连隐炼对自己百般依赖的样子,便又压下了心头那点纠结。
宠坏了也没关系,左右是他自己受着。
他乐意。
两人定下了年后出发,但要处理的事还有很多。
比如他们两人丢下国家大事消失那么长时间,大臣们肯定要有意见,连隐炼并不准备瞒着这件事,在衣服盖不住的时候干脆也不遮掩了,挺着肚子就去上朝。
起初很多大臣根本没反应过来,只是觉得奇怪,还有真情实感觉得他胖得特别有福气的,直到有一个大臣觉得奇怪,说:“哪有只胖肚子的,陛下这是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