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季茗笙先让那边的鲁王和鲁王妃冷静一些,随后蹲下身轻声问季缙:“团子,告诉爹爹,你为什么打架?”
皇帝都蹲下去了,其他人也没理由站着,纷纷跪了一地,一瞬间这里就只剩下季缙还站着。
不仅站着,还冷着脸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别开眼看着窗外,半点没想向季茗笙交代事情原委的意思。
季茗笙也冷下脸,沉声唤了对方的名字:“季缙。”
季缙眼圈一红,可还是咬紧牙怎么都不肯说。
季茗笙也没办法,都说是季缙先动的手,便是太子也不能这般随意打人,季茗笙只能按着季缙给那鲁王的小儿子道歉。
皇帝按着太子道歉,鲁王便是再不喜欢这父子俩也得咬着牙赔笑说自己儿子也有错。
就这样,这事好像就这般轻飘飘揭过去了。
季茗笙事后将季缙调得离鲁王的小儿子不在一个班上读书,想着日后该是不会打架了。
没想到季缙这小子还挺叛逆,打完架没多久开始逃课,甚至逃出宫去不肯上学。
这下可把季茗笙气得够呛,提起当年还是太子妃的太后揍顾涔观用的鸡毛掸子,就要把已经被带回宫的季缙揍一顿。
原以为揍一顿就好了的事,没想这小子就是梗着脖子觉得自己没错。
季茗笙渐渐觉得有些不对,孩子从前可喜欢上学了,怎的突然就不想上学了。
莫不是在太学受了欺负,觉得那太学待着没什么意思。
季茗笙也是从孩子时期过来的,小时候他身体很是不好,甚至一直到成婚之后他都身子不好。小时候很多人都说他快死了,甚至有人就在他的不远处说他晚上睡觉都要担心明天起不来,全然不怕他听见自己说什么。
后来甚至有人说太子身子也弱,想是没办法再生一个,若太子绝后了,那这太子之位是不是要易主了。
成年人的许多恶意藏在虚伪笑脸背后,可小孩儿的恶意却根本没有遮掩,如浑身是刺的刺猬朝你滚来,无论如何都要扎得你浑身是血。
季茗笙脸色一沉,便想细细问个清楚。
可先前他没及时发现,叫季缙伤了心,他便是好好道歉,季缙都有些委委屈屈不想开口。
没有办法,季茗笙只能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顾涔观。
登基之后季茗笙时常忙得脚不沾地,没什么时间陪伴季缙,于是这次的事情顾涔观打算交给季茗笙来处理,没想最后竟还是要自己来。
顾涔观也没觉得有什么,来东宫之后还先安慰了季茗笙一番,方才带着季缙到床上缩起来排排坐,一副说悄悄话的样子与他谈心。
二人的谈心并没有很久,等到二人出来的时候,臭脸的变成了顾涔观,而季缙却是有些高兴。
季茗笙看不懂他们二人为何仿佛调换了个人,一时间不知该先问什么。
顾涔观也知道季茗笙一定是要问原因的,可他先季茗笙一步开口说:“先什么都别问,我处理完再告诉你。”
季茗笙怕顾涔观撸起袖子去太学揍人,让宫女太监们照顾好季缙,自己追着顾涔观往外走。
红色宫墙夹着的宫道上,季茗笙拉着顾涔观的袖子让人停下来,盯着对方看了好一会,最后只嘱咐了一句:“顾涔观,要是你一个皇后跑去太学揍小孩,那事情可就说不清了。”
“怎么会说不清,那些小孩哪里会说那样的话,定然是从大人那边学来的。小孩动不得,我还动不得那几个大的吗?”顾涔观将人拽进怀里亲了一会,将人亲得嘴唇微张连眼尾都泛起红,心里头的不快也因对方这副模样而消散了不少。
不过,心中不痛快消散了归消散了,还是得替儿子和爱人出气的。
隔日,几个在太学中欺负过季缙的小孩家里接连出了事,鲁王甚至直接被顾涔观从王爷这个位置上踢了下去,直接将人扔去守皇陵。
至于为什么嘛……
“你儿子说皇上这个被男人压大了肚子的人不配当皇帝,是皇室耻辱。”
“那本宫倒要问问你,今日被削去王位,贬去守皇陵的丧家之犬是谁哦?”
“皇上不配当皇帝,难道争不过先太子更争不过皇上的你就配吗?”
顾涔观说完这些,转身要走的时候想起了什么,让人将鲁王装被褥的行李拿了过来。
守陵的地方没什么好的被褥,鲁王一家自然是选择自己带些从前用惯了的过去。
但鲁王那小儿子在太学往季缙午睡的被褥上撒尿,顾涔观当然得报复回去。
当然,这种事情不能叫皇后亲自动手,孩子们的矛盾,还是让孩子自己解决。
于是,季缙亲手报复了鲁王的小儿子,气得鲁王的小儿子就想冲上去跟季缙打架。
但鲁王一家已经够惨了,鲁王恨小儿子不懂事害惨了自己,拽过自己小儿子便是狠狠三个耳光甩上去,只打得他小儿子的脸红肿了起来,还出了血。
鲁王妃原本还有些心疼儿子,可鲁王恨极了这个惹事生非的小子,这会子连帮忙求情的人都得挨打,鲁王妃也不敢说话,加上他们一家确实是被这个小儿子害的,她心中也对这个小儿子生出几分怨恨来。
回去的路上季缙一蹦一跳的,瞧着高兴得不行,顾涔观也让他高兴,一路让他高兴到回了东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