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离开,诚王直接拿了酒壶灌自己喝酒,喝了半壶他才眯着眼睛道:“修远,你觉得你弟弟怎么样?”
郗修远道:“聪慧知礼,像画里走出来的一样,姚家这些年把他养得不错。”
其他不说,长得真是好,郗池笑时温柔含情,让人看得心神恍惚魂不守舍,总觉得郗池是不是喜欢自己才这样笑。
郗修远从未见过笑得这么好看的人。
诚王道:“你弟弟比我想象的还要好,这孩子在姚家受了不少委屈,经常被人冷言冷语讽刺,吃不好睡不好,你看他胳膊还没有你大腿粗——”
郗修远忍不住叹口气:“父王,我们在谈正事,你莫开玩笑了。”
诚王道:“修远啊,他对京城不熟悉,在这里水土不服,留下来的可能性不大。你说想个什么法子把他留下来?”
郗修远想了想道:“刘阁老家的小女儿长得很漂亮,听说性情贤淑知书达理,她如今还没有订婚,阿池也到了婚嫁的年龄了,他俩郎才女貌正当合适。”
诚王一拍手:“好主意!他如果爱上京城的姑娘,下半辈子就该留在京城了。明天我就去刘家问问。”
郗池回去后,小景用冷帕子给他擦了擦脸:“公子,盛月的确死了,外面都传皇上身边的太监赐了他一杯毒酒。他死得好,这样的小人早该死绝。您两年前不是就预测过他会被皇上杀死?哎呀,您真是料事如神。”
郗池没有想盛月的事情,他清凌凌的眸子盯着虚空某处:“你觉得我父亲和兄长如何?”
“两人都挺好的,大公子是个聪明人。”小景想了想道,“就怕大公子以为您回来是要争王位,兄弟之间为了这个反目成仇,您多少提防着点他。”
郗池接过帕子擦了擦手。
小景又压低了声音道:“我来之前打听过,别人说大公子不是诚王亲生的,您才是他唯一的儿子,因此诚王盼望着您回来。”
郗池蹙眉:“子虚乌有的事情不要再提。”
小景噤声,赶紧退了出去。
......
行宫里。
身着玄色衣袍的男子立在窗边,他身姿修长清瘦,身高八尺有余,衣袍上的盘龙张牙舞爪,栩栩如生。
几个小太监战战栗栗的跪在地上。
良久才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他死的时候说了什么?”
一名小太监道:“他没说什么,没有提起太后和盛太师,只喊着一个人的名字,喊了几遍就死了。”
“朕的名字?”钟烨眯了眯眼睛,“朕将盛太师挫骨扬灰,他对朕恨之入骨。”
“不是。”这名小太监从袖中摸出了一枚玉佩,“那人叫姚曦,应该就是与盛月齐名的那个姚曦,他在士人中名气很大,麒国太子请了他三次都没请到。”
钟烨回身,他从太监手中接过这枚玉佩,玉佩的正中雕刻着一个“曦”字。
钟烨指腹摩挲过这个“曦”字,狭长威严的凤眸眯了起来:“姚曦……朕知道他,他是尹思齐的学生,有没有进京闹事?”
“这位曦公子素来神龙不见首尾。”太监小心翼翼的道,“奴才这就派人去查,一旦查到就把他抓起来。”
钟烨让人下去了。
第2章
郗池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恍惚。
院子里鸟声啾啾,郗池不知道什么鸟儿叫得这般动听,他躺在床上缓了片刻才想起自己这是在郗家。
郗池多年来并不在常姚家住,他就读于鹤衣书院,四五岁时就在先生身边读书认字,再大一些就和其他年少的学生吃住一起。
清晨阳光透过薄薄的窗纱照进来,郗池抬手将青色帐子撩开,一缕微光落在他面容上,他被阳光刺得眯上眼睛,踩了云头锦履出来。
穿过珠帘后留下一阵清脆碰撞的声响,郗池走到房外,仰头看见天色碧蓝如洗,旁边茉莉花苞雪白清香,叶子嫩得能掐出水来。
郗池看到鸟笼里几只唱歌的红点颏,他走过去逗鸟儿,站架上的鹦鹉不停冲郗池喊着“早”“早”。
小景听到声音赶紧过来了:“公子,您今天醒这么早?”
郗池笑了一声:“听到外面鸟叫。”
郗修远从里面出来。
昨天他让打扫的客房在自己这边,两兄弟是住在一个院子里。
远远便看到郗池穿着单薄衣衫在外逗鸟儿,郗修远走了过去:“阿池,这些鸟儿打搅了你睡觉?我让人把它们拿到别的地方。”
郗池回身道:“不用,它们很好玩,这些都是大哥养的?”
郗修远道:“院子里太安静了,挂几只鸟儿会热闹些。”
郗池看了看鸟儿闪闪发亮的羽毛:“它们被养得很好。大哥,我不能在京中久留,过段时间要回溧南,父王就麻烦你照顾了。”
他进京的消息很多人都知道。郗池这个身份很干净,但他另一个身份会在朝中引起轩然大波,甚至可能连累到郗家。
“姚家有事情?”郗修远道,“我听人说你在姚家受了不少委屈。”
“姚家对我很好,外祖父与外祖母待我很好,有些下人喜欢夸大府中的事情,讲些假话传出去。”郗池耐心解释,“父王对我有生恩,姚家对我有养恩,祖父母年龄大了需要人照顾,所以我要回去,直到祖父母寿终正寝。以后父王有需要我的地方,再写信给我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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