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顾良已经将全情告诉了皇帝,他对乌仁没有太多畏惧。
未来顾良是死是活,落得什么样的下场,会不会被锐王的人报复,就看皇上是怎么掂量的了。
经过郗池的时候,乌仁冷嗖嗖看了郗池一眼。
郗池对外影响太大了,卫黎省内发生的事情,乌仁不想借郗池的口闹得天下皆知。回去之后他一定得派人将郗池抓起来往上献去。
一切都散了之后,顾良道:“乌仁这个小人肯定怀恨在心,不知道他下一步是什么动作。”
与此同时顾良也想知道,皇上会不会有什么动作。
傍晚顾良和郗池骑马回去,快到家的时候看到一道修长身影走在小道上,顾良与郗池赶紧勒马,两人双双从马上下来。
郗池道:“义兄。”
钟烨冷冷回身,抬眸看了顾良一眼,之后又看向了郗池:“你们怎么在一起?”
郗池道:“今天在山里无聊,我和师兄去衙门里找点事情做。”
顾良总觉得皇上的眼神里带着不满,他一直都挺畏惧皇上的,老老实实在旁边牵马站着,什么话都不敢说。
钟烨点了点头:“顾大人,你先骑马回去吧,我和贤弟有话要说。”
顾良赶紧答应然后骑马回家了。
走到一半顾良才觉得不对劲,明明自己才是皇上的手下,是给皇上办事的,怎么皇上天天都和郗池有话说?
又不是小情人谈恋爱,怎么就那么多话?
郗池一边牵马一边和钟烨往前走,钟烨很自然的从他手中把马牵了回来:“今天遇到了什么新鲜事?”
郗池想起乌仁就觉得头疼:“见了一个故人,说了几句话。”
钟烨道:“我把药带来了。”
郗池想了想才反应过来是治伤疤的,他道:“难为义兄大老远跑这么一趟,我应该亲自去拿。”
钟烨微微一笑:“没事。”
钟烨一手牵马,另一只手握住了郗池的手腕。
郗池愣了一下,两个男人牵着手走路挺奇怪的,他从前在书院里并没有见过有人这样。也难怪顾良误会自己和钟烨之间有什么暧昧。
可是,他又不想拒绝钟烨。
郗池也说不清自己心中具体的感觉,在他心里钟烨是个很好的人,如长辈,亦如兄弟。
钟烨见郗池并没有任何拒绝的意思,他修长手指往下,与郗池手指相扣。
钟烨肤色较浅,可郗池实在太白,冰雪捏出来的一般,骨骼也相对他纤细一些,修长玉手与他的手格外般配。
回到家中天色已晚,顾管家让人准备好了晚餐,一桌子的酒菜,因为在山中所以有些野味。
三个人推杯换盏都喝了不少酒。
郗池喝酒后眼尾就泛着红,钟烨眯了眼睛盯着他看。
郗池恍然未觉,他还在和顾良说话,顾良一边听郗池说话,一边注意到了圣上的目光。
君心难测,可这一刻,顾良隐约猜测到了钟烨的心思。
可能郗池本人没有察觉出来,他自己完全没有什么情爱方面的想法。但皇上对他肯定是有的。
钟烨是个危险的人,他想要什么一定能得到。得不到活的那就得到尸体,反正他要得到,不能让别人得到就是了。
郗池会是安分于后宫的男人吗?
肯定不是啊。
顾良手中的酒倾洒出了一点,他左右为难。一边为臣,一边为友,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酒后各自散了去沐浴,深秋天气冷了,郗池泡了个热水澡,洗完在窗边晾头发。
外面完全暗下来,屋里灯光晕黄,娇娇见这边窗户开着,扑闪着翅膀飞过来蹭郗池的手腕。
郗池另一只手拿着书看,片刻后有人敲门,不是顾良就是钟烨,郗池也没有起身,仍旧懒洋洋的依靠着软枕:“请进。”
钟烨推门进来,手中拿着一瓶药:“给你的药。”
郗池把娇娇拍开,将窗户关上:“谢谢义兄。”
娇娇一直往窗户上撞,郗池担心它把窗纱给撞烂,他又打开窗户,身子探出去:“去睡觉,别在这里闹了。”
娇娇委屈的“哇哇”叫了两声,用尖尖的喙部蹭一蹭郗池的脸颊,郗池拍了拍它的翅膀:“好孩子,自己去玩。”
他半边身子往窗外探,等回来的时候钟烨半跪下来,突然握住了郗池的小腿。
郗池偏了偏头:“义兄?”
钟烨道:“我给你上药。”
郗池没有拒绝:“麻烦了。”
钟烨将他亵裤推上去,带着伤疤的玉色长腿在灯下似乎泛着莹润光泽,这般完美的事物是破碎残缺的,更让人心口酥麻。
他指腹沾了胭脂色的药膏,药膏带着一股摄人心魂的香气,轻轻一揉就如水般融化在了伤疤里。这是进贡来的奇药,比黄金更加贵重。
郗池觉得伤疤处一阵酥痒,他有些受不了这种感觉,钟烨认真为他涂抹,他只好强行忍了下来。
一刻钟后,一瓶药全部揉进了伤疤里。
钟烨道:“只这一次就足够了,伤疤会慢慢痊愈,你的腿将恢复如初。”
郗池“嗯”了一声:“多谢义兄。”
钟烨用帕子擦了擦手,等擦净后才去触碰郗池的脸,可香气是擦不尽的,他指腹上仍旧带着摄人心魂的香气:“义兄有事离开青县几天,你要好好保重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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