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池不知道自己亲爹原来这样暴躁,他也把自己饭碗端了起来。
“来给女孩子说亲就算了,居然还有男的,”诚王想想就觉得受不了,“现在京城这风气,真是和十几年前不同了,男风都猖獗成这样了么?居然打老子亲儿子的主意!”
郗修远见怪不怪:“父王,这有什么介意的?关键得看阿池喜不喜欢。”
诚王看了郗池一眼:“你要是敢找个男人回来,你爹我非得——”
打断郗池的腿自然不成。
郗池长得乖巧,如此聪慧可人又讨喜,诚王当然不舍得打断他的腿。自己亲儿子怎么舍得动手去打?
郗池和郗修远就是诚王的左右手,动哪个都不成。
诚王拽了另一个鸡腿,狠狠咬了一口:“你爹我非得把那个男人的腿打断,就像这样!”
嘎嘣一声,鸡腿骨头被诚王咬断了。
郗池看得目瞪口呆。
郗修远在诚王身边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诚王的做派,他对郗池道:“阿池,吃饭吃饭,别傻愣着,小兰快给二爷加饭。”
其实诚王也不是传宗接代的想法很重,非要给老郗家留个种。他如果认为多子多福是好,以他的身份地位早就再娶生了一大窝。
他只是看不惯两个男的在一起,总觉得这样特别奇怪。
诚王吃干净了鸡腿,他用帕子擦擦手:“那个谁……盛家的公子盛月就好男风,在外养了好几个男的,我就看他不惯。”
郗池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情,从前他不知道:“盛月好男风?”
郗修远点了点头:“这不算秘密,京城不少公子纳妾的同时也玩娈童,现在风气就这样。盛月就喜欢长得白净的小童,越白越好,他身边有个出名的取名为玉雪,常常带出来玩,我见过一面。”
其实郗修远觉得那名叫做玉雪的娈童和郗池长得有三分相似,下半张脸尤为相像,特别是尖尖下巴。
当然,玉雪的风采不如郗池,连郗池的十之一二都没有。
郗修远不好拿自己和什么娈童做对比,说出来像是刻意侮辱郗池,所以他没有提这个。
郗池就随口问了这一句,他对盛月的兴趣没那么大,两个人也没有传言中那么熟。
加封郗修远的圣旨很快就下来了,他要赶紧去南方平叛。
钟烨把诚王和郗修远召进宫了一次。
诚王是战场里杀出来的汉子,他性情直率,脑子么——钟烨认为诚王很聪明,粗中有细,懂得见好就收明哲保身,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郗家能有今天全靠诚王。
诚王在自己儿子面前十分威风,在皇上面前收起了威风劲儿,皇上问什么他说什么。
明明他和郗修远都吃过晚饭了,皇上没有吃,让他们陪同一起用膳,诚王又塞了一碗饭进肚子里。
钟烨饭后用清茶漱口,再接过太监郑如送来的云雾茶,他抿了一口茶:“虎父无犬子,郗爱卿,你的两个儿子都不错。”
诚王好奇的道:“皇上,您见过臣的二儿子了?”
“朕虽然没有见到二公子,朕的妹妹们见到了。”钟烨道,“那天在顺候府中,八公主、九公主和十公主都看到了他。回宫之后,三位公主来到朕的面前,让朕把郗池给她们当驸马。”
如果是别人家的女儿,诚王可能会大大咧咧的说“那就把三个一起许给我儿子吧”。
但这是天家公主,虽不受宠但也是个公主,一个都不好应付,更不要提三个了。
诚王沉默了片刻:“这……”
钟烨笑了一声:“令郎非同一般啊。朕原本听说郗家有尚公主的打算,眼下三个公主都看上了二公子,把二公子任何一个当驸马,另外两个都会伤心。郗家与皇家的婚事只好算了。”
诚王拱了拱手道:“老臣全听皇上的安排。”
钟烨把茶盏放下,又道:“来日郗爱卿看上了谁家的女儿,想要她们进郗家,尽管告诉朕,朕给令郎赐婚。”
诚王应了一声:“臣谢主隆恩。”
诚王一直都在和皇上说话,郗修远作为儿子插不上嘴,他站在旁边一言不发。
钟烨看了郗修远一眼:“曾经郗爱卿勇冠三军,军中将士都畏惧你的威严。修远年轻有为,众人看在你的面子上都会服从于他,这次派他去平乱,迎州肯定会在两年内恢复太平。”
郗修远道:“臣竭尽所能。”
说了这么多,钟烨让他们退下了。
出去后诚王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冷汗:“阿池这小子真够厉害的,他怎么做到让三个公主同时为他动心的?”
想了想京中男风兴盛,虽然诚王不喜欢这个,眼下却忍不住拿这个来开玩笑:“幸好皇上不好奇阿池长什么模样,不然阿池进宫见他,他同样看上了阿池,那咱家就和皇室脱不了关系了。”
诚王敢揍别的肖想郗池的男人,他万万不敢揍当今皇上。
郗修远无奈的揉了揉眉心:“父王啊,你别乱说好吗?皇上怎么可能是见色起意的人?而且阿池是名公子。”
而且,郗修远想象不出这样的画面。
郗池对人总是和颜悦色,说话也是温柔带笑,整个人就像太阳一般温暖。
皇上不苟言笑让人看了就害怕。他和郗池的性格一点都不像,两人见了面也不会有什么话要说。
钟烨断绝了郗家尚公主的可能,才让太监通知了这三名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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