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在太阳出来雾霾散去以后,不管从哪里提取的空气采样,都找不到毒菌丝的半点踪迹,但上面还是不敢疏忽大意,这才耗费人力物力,进行了一场全国消杀,只有消杀完毕的城市,才能逐步的复工复产。
眼见着这种闭门不出的日子快要熬到头了,不少封闭在家的人也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安静了几个月的小区,这两天格外的热闹,外面的广播每天循环几次的通告,让所有人静等通知,不要急着出门,但还是有人等不及了,因为知道出楼栋就有可能被社区的人驱赶回去,于是有一些年纪大的,自认为即便是死了也算是活够了的,每天都要上天台溜达个几圈。哪怕现在天气炎热,外面的高温都已经超过三十五度了,但每天早晚,还是有一些人去天台晒太阳,说是关在家里这么久了,要去接接地气才行。
每天慕楠都能从自家的阳台看到对面楼栋的天台上,三两拨人聚拢在一起,估计是在聊天,有些人还戴着口罩,有些人已经连口罩都不戴了,不过现在戴不戴都无所谓,因为雾霾消失的时候,毒菌丝也一同消失了,只是国家为了人民群众的安全,不敢疏忽大意,这才接连数日的不断研查,没有确定病毒彻底消失前,不敢轻易下解禁令。
对于解禁出门这事,慕楠一点都不着急,反正也就是这么几天了,而人们还能过的安稳日子,也剩的不多了,趁着现在还没有解禁,慕楠清空了冰箱,把大部分能做的食材都给做成了成品。本来经过前几个月每天的制作消耗,他囤积的库存也没剩多少了,这最后几天几乎不断火的做菜,将最后那么点库存也都做完了。
感受着空间里满满当当的熟食,慕楠觉得,哪怕近几年都没办法开火做饭,他和秦淮两个人也完全够吃了。
九月三号,全国通知解禁,虽然依旧没有能够治疗肺肿的特效药,对于毒菌丝这个病毒也没有任何攻克的进展,但人们也不能因为担心这病毒和雾霾什么时候再出现就永远都不敢出门,至少目前,人们不需要再被病毒困扰了。国外的解禁比国内还要快,几乎就在雾霾消散的那天,大部分人都走出了家门。
让他们不敢随意出门的是死亡的威胁,而不是政府的管控,所以当他们觉得外面安全了,根本不需要去管政府是否允许出门,他们就出来了。出来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找政府闹事,失业的,家中数月没有任何收入的,因为这病毒负资产的,不管这是不是天灾,他们将所有自身的损失全都怪到了政府的头上,想要让政府给他们买单。所以在国外,解禁也同时意味着又是一场混乱的开始。
而在国内,则开始了热热闹闹的复工潮,虽然也有很多失业破产的,但政府至少能把控住大局势的稳定,光是这一点,就很多国家都比不了。
国家经历了这么一场可以说是史无前例的大疫病,如今缓过气来,少不得要做一些纪念悼念的举动,这次因病而死的人面上的数据不到百万,可是还有更多连医院大门都没来得及进去就死在家里的,那些人甚至都没上这份统计字数,而死亡的人当中,若按照职业划分,那医护人员无疑是最多的。
医护这个职业或许一开始选择的人,未必都是抱着救死扶伤济世度人的心态,但当穿上了白大褂,感受到了别人生命的重量后,不管选择这份职业的初衷是什么,那份心态随着接触的生死越来越多,所感受到的责任也越来越大,而当无数生命需要他们解救的时候,正是这份责任,这份逐渐融入了血肉中的使命感,让他们成了这场疫病中,牺牲最多的存在。
看着网上,各种最美医者专题的报道,各种这次大规模疫病中的感人事迹,据说每个省还要搞一个纪念碑,纪念这次疫病中,所有因此牺牲的医护人员。现在的一切看起来那么正常,人们走在生活恢复正轨该有的流程上,所有人都以为未来的日子会回到以前一样,上一世这时候的慕楠,也是这么觉得的。可惜那份纪念碑,是永远都没机会立了。
看着楼下一些重新开业的店面挂着医护人员免费的字样,慕楠转头朝着正在整理东西的秦淮道:“作为家属,我很庆幸你没当医生。”
小时候他身体不算差,但也不算好,每年总要感冒发烧个几次,长大后打针之类的侧过脸不看就行了,但很小的时候就受不了,挣扎哭闹自然常有,他还记得小时候每次生病,秦淮都会哄着他说:“以后长大了,哥去当医生,到时候给你打针一定轻轻的打,一点都不让你疼。”秦淮闻言笑了笑,如果不是高中的时候,那个男人强行带走了他,他大学是真的打算去念医学系的,后来出了国,那个男人当然不可能让他去学医,他要的是一个能拿得出手的继承人,而不只是儿子。
将家里的东西都整理好了,另一边屋子里的自动喂食机也设定好了,快的话两三天,慢的话三五天就能回,所以那边的鸡也不需要太担心。看了眼时间,算上去车站路上的时间,他们也差不多该出门了。
慕楠找了两顶帽子,黑的戴在了秦淮的头上,白的戴在了自己的头上,外面太阳很大,如果不戴帽子,感觉眼睛都难睁开:“那边的空调开了吗?可别回来了鸡都热死了。”
秦淮道:“开了,走吧,早去早回。”
正准备出门,慕楠连忙从空间里拿出一瓶防晒喷雾:“等下,再喷一遍。”他们倒是不需要防晒黑,防的是晒伤,虽然现在太阳还没有后来那么毒,但后来的毒太阳实在是给慕楠造成不小的心理阴影,出门三分钟,晒脱一层皮都是轻的,所以该防就得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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