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最后的结果肯定是被制服了,当兵的,制服一个没有练过的普通群众,自然是分分钟的事。估计也是因为这样,发放物资这种事,从一开始就是军队把控,根本没考虑过招聘普通人。
见前面卡住了,秦淮直接撕了一包单片的湿巾给慕楠擦汗,见他擦不到后面,直接伸手给他擦了擦后脖子和后背,还拎着他的衣领口往里面扇风:“再坚持一下。”
慕楠准备撕一包给秦淮也擦一擦,不过被秦淮拦住了:“我不用。”一边给他扇风一边问道:“头晕不晕?”
慕楠摇头,但热的不想说话了,早就没了刚出门的精神,也难怪那些人一个个仿佛被掏空了身体的,他日子过得算很好了,出门这会儿就掏空了精气神,那些在家里说不定都没能吃饱的,那更加没精神了。尽管经历过了一次,但再来一次,还是觉得好难熬。
秦淮抿唇,眼底泛着心疼,但还是没说什么,他们的确不需要因为几瓶水几包面出来遭受这份罪,但如果一开始都扛不住,后面又要怎么办,所以只要慕楠还能坚持,他就不会阻止他出门适应环境。
领物资和水车是同一天,刚好他们刚走到小区里,就看到水车过来了,于是简初拉着慕楠去排队,让喻子柏徐茗和秦淮上楼去放东西然后拿桶,这样还能节省时间。
等秦淮他们拿着桶下来的时候,楼下已经闹成一团,闹事的地方正是水车那边,秦淮心口一紧,连忙飞快的朝着那边跑了过去,见到慕楠好生生的站在简初旁边一边排队一边看热闹,这才松了口气:“没事吧?”
慕楠摇了摇头,见他气息不稳的,连忙拿纸给他擦汗:“没事啊,就这么几步路你跑过来的?没那么快到我们,前面还有老长呢。”
秦淮看了眼那边还在争执的人,有些意外发生矛盾的竟然是张家的,便问道:“他们闹什么?”
慕楠道:“他们家人多,五个人呢,一人十升水,那些买水的见到了就上前问他们卖不卖,问的是那个男生,然后他爷爷立刻过来了,护着孙子推开那个问要不要卖水的,结果两边就揪扯上了,揪扯的时候还打翻了张家的一桶水,然后就成这样了。”
见闹事的跟他们无关,秦淮也没打算多管闲事,于是站到队伍里,将慕楠替换了出来,让他站开一点,打水这就不是每个人都一定能打到的,一水车水,给完了那就完了,所以生怕排不到自己,这队伍自然就紧凑了一些,贴的近了,自然就更热了,反正慕楠拎着桶站在旁边,后面的就知道这是有家属在排队的。
也不只是他们这样,下来打水的都是一家子,其中一个排着队,家里其他人站旁边很正常,只要不是恶性的插队,或者你站一个人,恨不得让所有你认识的人都站你前面插队,一般后面的人也不会计较。
最后那边的闹剧是社区的人出面镇压的,被弄倒的水当然不可能赔给你,总不能因为你闹,就多给你一桶,你这边多打了一桶水,后面就会有人拿不到水,张建文虽然很不满,但强硬不过社区的,现在社区的存在是维护小区的秩序,可不再是服务心态的为民众服务了,你真要闹,最后也是你自己吃亏。
至于那些惹出争端的收水人,社区也敲打了一下,放任他们进来,也是一个自愿买卖的原则,他们要是再在小区里面闹出事端来,那就只能将他们请走,以后无关人员都不能进小区了。
因为打水的人多,导致上下电梯的人也多,所以上楼都需要排队。慕楠他们拎着水桶排队等着上楼的时候,张家的人骂骂咧咧的走进来了,一个劲的责怪社区不作为,责怪社区收了人家收水人的黑钱,责怪社区与人狼狈为奸,手里拿了一点权利就不把他们这些业主放在眼里了。
慕楠没有回头看他们,却在心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人家是社区居委会的,不是物业的,人家吃的是国家饭,又不是靠你给物业费,更何况他们这个小区都没物业,每个月也就交一笔垃圾费,然后社区请的清洁工帮他们清运垃圾,仅此而已,凭什么要把业主放在眼里。
没想到张建文骂着骂着,大概是看到了之前跟他有过争端的简初,认出了他们是同一楼的住户,更是指桑骂槐道:“都这时候了我们还不团结,不就等着被别人拿捏!有些人真的是心眼尖尖点儿大,都不知道远亲不如近邻的重要,现如今的年轻人真的是冷漠又自私,这一代算是完在他们手里了!”
简初知道他指桑骂槐说的是谁,忍无可忍的快要发作了,却被喻子柏按住了肩膀。骂就骂吧,又不会掉块肉,真要跟这种老人揪扯起来,人家往地上一躺,他们又能怎么办。
倒是慕楠,见简初咬牙切齿,喻子柏似乎在阻拦什么,奇怪的看着他:“怎么了?”
喻子柏朝着后面还在骂骂咧咧的张家老头看了一眼,随后耸耸肩表示无奈。
慕楠满头雾水,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张家跟他们同一楼层,这远亲不如近邻指的不就是他们吗,于是忍不住看向秦淮,小声问道:“他什么意思?怪我们刚才没有帮他?”
要是这样的话,那这人脑子也太有病了,又不熟,搬回来到现在连个照面都没打过,帮哪门子帮,他们又不是什么正义化身的热血青年,再说了,论正义,这骂骂咧咧的老头也未必就是正义的一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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