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以慕楠跟秦淮的关系,怎么会找到他这个甚至私下没什么交集的班长这儿寻人,王小利没问,家家都有不为人知的那些无奈,他对这种事向来没什么好奇心,现在见他们兄弟两的感情一如既往的好,那就是没什么事了,又何必再提从前。
慕楠看到王小利旁边有个一直安静没做声的女生,好奇的多看了一眼,王小利注意到他的视线,回了个头,眼神瞬间变得温柔了几分,笑着道:“这我媳妇,叫安安。”
秦淮道:“恭喜啊,结婚了。”
王小利叹了口气:“也就是一纸证书的事儿,早知道现在会变成这样,当初一毕业就该去扯证,至少还能穿一次婚纱,嗨,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至少还活着,也算不错了。”
慕楠看那个叫安安的女生有点不太对劲,但他这么盯着人家看也不太礼貌,便收回了目光,老老实实的站在秦淮的身后。
倒是王小利解释道:“这日子啊,太折磨人了,安安的爸妈是在她面前生生被砸没的,从废墟里把安安挖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精神受了刺激,但也还好,乖乖的也不闹人,就是需要人陪着,能在地震中捡回一条命,我也知足了。”
秦淮道:“我们住在最里面,你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可以随时来找我。”
王小利道:“最里面啊,那应该挺不错的,我这也没什么事,好着呢,现在还有救济粮发,你们顾好自己就行,等这事儿过去了,咱们再聚聚,现在遇到老同学那真是不容易,行了,你们快回去吧,这外面挺乱的。”
秦淮也没有多待,反正现在都在一个洞里,有事随时可以联系,就带着慕楠先回去了,慕楠朝着王小利挥了挥手,跟在秦淮的身后还小声感叹:“大家都不容易啊。”
日子已经这么难了,还要带着一个神智失常的人,慕楠对王小利还挺佩服的,听他的意思两人应该是还没有结婚,只不过现在这环境,结婚不结婚的也不重要了,心里认定了一个人,那就是自己的责任自己的伴侣,心里不认定,有一纸婚书也没用,该抛弃还是会抛弃。
他们走了之后,王小利重新坐到那小小的床铺上,安安虽然有些精神受了刺激不太正常,但对王小利是本能的依赖,所以很自然的靠了过来,王小利端起一旁刚刚没喂完的杂粮糊糊继续喂,虽然不好吃,就是杂粮饼泡了点水,但安安像个木偶娃娃一样一口口的吃,喂一口就吃一口。
最后几勺子喂完后,王小利给安安擦了擦嘴:“安安真棒,等洪水过去我们回家后,我给你煮泡面吃。”
虽然知道安安听不懂,或者自动屏蔽了所有对外界的感知,但王小利还是忍不住会跟她说话,说不定哪天就把人说醒了呢。
一旁有个一直靠着石头打盹的老大哥睁开眼睛看了他们一眼,道:“这年头,面子什么的哪里有命重要,有个有条件住在里面的朋友,别说人家主动问有什么需要,即便不主动,舔着脸扒上去才是最该做的,住里面去,不比在外面轻松多了。”
别看大家都在一个山洞里,但住在外面和住在里面那差别就大了,都知道能住在里面的都是撤离之前就已经转移过来的,那都是有背景有条件的,至少他们这外面只能靠救济粮,这里面的有的人还有条件煮饭吃,这就是差别。
换了他,有个住在里面的朋友,那是说什么都要扒上去的,脸面能有活命重要?也就是一些年轻人,把面子看的比命重,宁可在外面苦着,也舍不得这个脸面。
听到那人的话,王小利没说什么,这人不坏,有时候还会帮他看顾一下安安,但有些事也没必要跟一个外人说太多,面子不面子的他从来不在乎,如果有需要,他可以跪下求人,但现在他们能自己过,没必要求人给人增加负担,老同学过得好不表示就要马上贴上去,现在这日子,谁又比谁容易呢。
两人回到洞里后,之前那绝望的气氛缓和了一些,慕楠路过的时候看了一下,是个年纪不大,才二十多岁的女生,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一个角落里,出神的放空发着呆,头发杂乱脸色苍白,整个人仿佛一尊毫无生气的破布娃娃。
慕楠没多看,跟着秦淮爬回了石台,然后将两人领的水放到石台内侧,领的杂粮饼放到了包里,水可以蒸东西的时候用一用,多烧几次也能杀菌杀虫卵,上面既然能把水发下来,大概率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他们自己再多注意一点就行了。
他们一坐下来,宋嘉就凑过来道:“你们刚才错过了一场好戏。”
慕楠嗯了一声:“好戏?什么好戏?”
宋嘉指了指他们下面一个方向:“之前想要来找我们换地方的那个男人,被打了。”
慕楠好奇道:“怎么回事?被谁打了?”
宋嘉笑的有些幸灾乐祸:“被他隔壁的一个大婶。”
慕楠诧异的啊了一声:“大婶?为什么啊?”
一旁的简初语气透着不屑道:“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利用他女儿想要占人便宜呗。之前煎包子的那家条件应该是相当不错,他们家不也有个孩子,说是孩子也不算小了,十二三岁了,但人家爸妈有能力啊,十二三岁还有条件喝奶,结果那个男的故技重施,不知道是掐还是干了什么,让他女儿哭,他拿着救济发下来的杂粮饼去跟人换奶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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