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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行为无疑是拥兵自重、挑战皇威。
    只要兵权一天在他手,月凛天这个帝王便做得提心吊胆,好似自己这个皇位在兵权下飘摇如江上扁舟,看似平静,一阵狂风来,他便会坠湖溺毙。
    而那随时可能会朝他刮过来的狂风,是那个只比他大一岁,手握重兵的战王皇叔。
    他知道月烛溟不是不敢做,而是懒得做。他跟月烛溟算得上从小一起长大的,自己在为自己筹谋帝王路,而月烛溟觉得烦。在自己尝试朝他伸出求助之手时,月烛溟直接请命上了战场。
    直到月凛天顺利登基,成了皇帝,却依旧受制于人,这种感觉让他感觉务必的暴戾,他想杀了所有挡他路的人。
    他了解月烛溟,月烛溟自然也是了解他这个皇侄的。
    “皇上的意思是……”沈蚩疑惑地看向月凛天,就听月凛天道:“国公,想必你也明白朕的意思,三公子声名在外,到底如何,国公比朕更清楚。”
    他怎么可能对沈牧亭不清楚。
    这话让沈蚩的心提了起来,不得不说月凛天说得有道理,右相方棣通一直看自己不惯,沈牧亭又不讨他喜,他若是借用这一点,而战王也有心抹去所有证据,那么他查也查不到名堂来。
    思及此,对于沈牧亭敢有胆子杀対久,沈蚩便想通了,当时他被沈牧亭的变化震惊得没反应过来,现今想来,战王不是个会和颜悦色与人说话的人,沈牧亭那喜欢哭哭啼啼的性子,必然做不出来这种事。
    沈蚩的心略微沉下些许,回想起白日里沈牧亭的反应,也难为他那个废物儿子为了活下去顶着如此大的压力做戏哄骗他们。
    可转念一想,如果这才是沈牧亭的本色,那么他这个儿子,未免也太过可怖。但是这一点是沈蚩如何也不信的,一个人再能装,幼时不可能装得出来。
    当即对月凛天的推论与怀疑信了七分,他抱拳道:“老臣懂了,老臣告退。”
    月凛天点头,目送沈蚩离开,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月凛天当即回身把桌案上的奏折书籍尽数扫落在地,他双臂撑在案上,双目赤红,口鼻呼出白雾,那双方才和善的眼中隐现几许疯狂之色。
    皇叔,你终于动手了么?你终于动手了,朕还以为你能忍一辈子。
    只要你动手了,朕就有机会拿回兵权,送你去见列祖列宗。
    转瞬,御文殿中便传来疯狂的大笑之声,候在殿外的太监在听见声音的那一刻便跪了下去。
    皇上私下里阴晴不定到人人胆寒,他们这些奴才成天提心吊胆,根本不知道下一刻脑袋还在不在自己身上。
    李玉想起之前因为鞋沿沾了灰就被斩首的太监,愈加不敢起身了。
    “李玉。”月凛天的声音从殿内传来,李玉赶紧换了双新鞋踏进殿内跪得五体投地,“皇上,奴才在。”
    “明日皇叔是不是就要携新媳来见朕?”月凛天脸上分毫不现方才会见沈国公的模样,那双眼中的疯狂让人宛若在看一尊杀神。
    若说战王是传言让人恐惧,那么月凛天的暴戾,那便是对他们这些奴才实实在在的不当人。
    李玉跟了月凛天二十二年,对这个皇帝的脾性摸得透透的,当即回到:“回皇上,按规矩,确实。”
    “那好,明日你便去接皇叔吧,皇叔腿脚不好,作为侄子,理应好好‘孝敬’一下皇叔。”
    他口中明明说得敬重有加,偏生听在李玉耳中,像是一把把刀在他身上凌/迟着。
    李玉跪地垂首,双手仰掌,“是!”
    ***
    翌日,在这凛冬,难得艳阳高照,将银白的雪映得晶莹。
    他们成亲那日皇帝并未来,按规矩,月烛溟今日是要带他回宫一趟的。
    但是沈牧亭昨天被他拉着在宣临全城游街了一天,今天累得不想动,月烛溟便绝了进宫的心思。
    可到辰时末,宫里便来了个太监,备好了步撵来请人了。
    彼时,沈牧亭正赖在温暖的被窝里,听着外面尖利的声音,眼都不想睁。
    沈牧亭哼哼了两声,眉头微微蹙起,月烛溟道:“你若不想去便别去了!”
    “我不去,你又给别人参你一本的机会?”他的声音带着晨起的喑哑,秀气的眉轻蹙。
    “无妨,左右这三年来参我的折子已经堆成了山!”月烛溟看着他微微拧起的眉,心疼地伸手落在他眉心,想要将那浅浅的褶皱抚平,“不在乎多这一份。”
    沈牧亭睡眼惺忪,被月烛溟揉得眉心红了一块,又闭上了眼,声音带着晨起的慵懒:“你给皇帝备了何礼?”
    沈牧亭能料到肯定不是什么好礼,毕竟当初月烛溟是直接被一道圣旨逼着与他娶他成亲的,不过现在么……
    沈牧亭挑起眼皮,就见月烛溟看着他的眼极深,沈牧亭:????
    下一刻月烛溟就吻了下来。
    沈牧亭被他吻得呼吸不畅,瞌睡也醒了,外面那尖利的嗓子又响起来了。
    沈牧亭颇为享受眯眼地道:“再不起,那公公怕是要进来抬人了!”
    月烛溟眸间划过一抹阴鸷,摇响了床边的摇铃,那摇铃以前沈牧亭没见过,侍婢闻声立即进来伺候他们起床。
    这是他第一次见月烛溟起床,沈牧亭好奇地盯着月烛溟看,却见他什么都是自己干,侍女只是备好了东西,完全不像是个残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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