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机会不正好摆在皇上面前?”应少安嘴角轻轻勾着,那笑清淡得很,却能感觉到里面的丝丝暖意。
月烛溟把手放在应少安放在案上的手上,轻轻握了握,“那此事,便交由少安了。”
应少安温顺地垂着头,“皇上放心,少安定不辱命。”
春风回暖,枯枝也渐渐攀上了点点嫩绿。
国公府。
沈蚩正在暗室内,听闻战王府的火烧了一夜,不少人受了伤,却没伤及沈牧亭或者战王,他便怒不可遏。
他转身看向身后的浑身都笼罩在黑暗中的人,“当初把那个人交给你时你不是说万无一失?”他的语气凛冽,那压低的嗓音中还有他极力隐忍的怒意。
黑衣人却不在乎的把玩着手中的一个炉鼎,那鼎小巧得很,只有手掌大小,细听之下能听到里面轻微的窸窸窣窣的声响。
“国公急什么?当初你把那人交给我们时,我们已经尽了力,能这么快养好,国公不感谢就算了,还责怪我们。”
那黑衣人的声音一听便为青年,沈蚩知道是自己太过心急,可他不急,他能怎么办?坐在这里等死不成?
沈牧亭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人任人搓圆捏扁的沈牧亭了。皇上也会借机铲除他,他怎能不急。
关于沈牧亭而今的变化,沈蚩始终没有想通,他知道曾经沈牧亭白日里会偷跑出门,但都没有多管,于他而言,沈牧亭是个没用的废物,上不得朝堂,也入不得厅房,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顺水之举竟会变成如今的下场。
说悔,沈蚩不是没悔过。
可他就算拉下为爹的老脸,沈牧亭依旧一副铁石心肠,除了咒骂沈牧亭白眼狼,人下子,他也莫可奈何。
既然不能为他所用,那么便只能死。
沈牧亭必死。
黑衣人似看出沈蚩的想法,不由嗤笑,能拥有那种能力的人,会死吗?
黑衣人没再多言,他反倒感谢沈蚩,竟然给他送上这么一份大礼,他的极限在哪里呢?
越想黑衣人便越兴奋。
沈蚩抿着唇,那双眼阴鸷异常,如果不行的话……他便只能这么做了!
黑衣人不发一言地离开了,沈蚩坐在暗室中,久久没有出来。
过了一会儿,暗室的门被扣响,开门声响起,沈蚩抬起眼,看着进来的窈窕身影,那人轻轻地喊了一声:“爹!”
“慕华!”沈蚩看到沈慕华便收起了那幅阴鸷,人人皆言女大不中留,女子难成事,可他这个女儿,为他分忧解难颇多,沈蚩对沈慕华的喜欢,远远多过两位儿子。
沈云景虽为男子,但颇为无用,做事冲动易怒,难成大事,反倒是他养在闺阁中的这个女儿,是沈蚩藏得好好的宝贝。
“失败了?”沈慕华坐在沈蚩旁边,语气波澜不惊。
沈蚩没有说话。
沈慕华模样乖顺而温柔,她道:“皇上一直不曾将我许给方将军,可是另有打算。”
最坏的打算便是将她收近后宫,用以牵制沈蚩,沈慕华能料到,如果他爹不放人,他又当如何呢?
沈慕华轻笑,他爹前几年做得太过,不懂内敛,而今落到如今下场,是沈慕华所料的,不过她们是共存亡的一家人,沈慕华蒙在面巾下的脸勾起了唇角,她不能进宫,既然嫁不了方时镜,何不赌一把?
沈蚩闻言拧紧了眉,“你想如何做?”
沈慕华露在外面的那凤眼微挑,“爹,逼婚会吗?”
沈蚩闻言立即懂了,只得伸手将沈慕华放在桌上的手握了握,“华儿,委屈你了。”
“沈家子女不就为此而生?”沈慕华的语气颇为嘲讽,不过沈蚩没有听出来罢了。
沈慕华一提,他便开始在心中计量,应当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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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逼婚
几日后, 久不见人影的林绯钰便匆匆过来,说宣临城发生了一件大事。
彼时沈牧亭正在看空出来的花瓶里的那“石子”,细细观察就发现这些虫子跟末世的那些虫子还是有区别的, 它们的口器没有末世时的相同品种利, 也更短一些, 不过作用是一点没变。
“什么事?”月烛溟的书案空了出来,把那些小虫子都开膛破肚了, 此时书案上一片狼藉。
“沈蚩为沈慕华逼婚了。”
两人都抬眸看林绯钰, 随即转头对视了一眼。
林绯钰自从当了官一直不曾出现在他们面前过, 江瑾那边暂时也没消息传来, 不过……逼婚?
沈牧亭笑了, 视线揶揄地看向月烛溟,“看来方时镜是被人摆了一道啊。”
月烛溟不在乎地笑了笑,只道:“阿亭说得对。”
方时镜确实被人摆了一道, 只是这么拙劣的伎俩,方时镜怎么会着了道。
沈牧亭嘴角轻轻勾着, “王爷,你说右相会如何做?”
自己的亲儿子, 公然联合外人陷害自己的亲爹,方棣通一直以“平”谋事, 而今他还能做到一个平字么?
“且等着吧!”他也想知道右相会如何做。
宫中,月凛天也颇为诧异, 他圣旨刚拟好还没颁下去,沈蚩居然进宫求他给沈慕华做主, 哭得老泪纵横,一口一个“我清清白白的女儿啊”,还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 这让月凛天诧异之余只剩怒不可遏,偏偏不能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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