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过殿中做事的宫女太监后, 也没有人会多事乱动。
所以寝殿被动过极有可能是外人出手。
“楚公子, 您回来了?”殿中伺候的宫女太监们见到他回来,纷纷笑脸相迎。
“都先下去吧。”
他神情温和地挥手让那些人退下,纤长卷翘的睫毛轻垂下来遮掩住眼底的寒光。
也不知道会是什么人动的手。
暴君应该不太可能。目前他们“合作”尚算融洽, 没什么动机要动手。除非是已经查到了一些他真实背景身份的线索。
剩下的也就是南巫国可能性比较大了。
想到原主的真实身份背景是男巫国安插过来的间谍,他就头疼得很。
没一会儿, 楚凤岐从寝殿改动过之处的蛛丝马迹中,找到了一张写着字的小纸条。
小纸条上写的是一首常见的、表面看着没什么特殊含义的诗。
但实际上诗中却暗含深意, 以特有的方式给他传递了指令。
原主原来是景朝人,但却是南巫国特意培养用来对付景御的药人, 是一个间谍。更准确的说,是南巫国野心勃勃又擅长用蛊毒的五皇子亲自挑选并培养出来的间谍。
景御本人谨慎小心又武功极高, 想要刺杀成功可能性极小。对起居饮食也十分注意,想要下毒也不容易。因此南巫国五皇子另辟蹊径培养了个药人, 还大费苦心地安排了有利的身份。
但其实原主并没有见过南巫国五皇子的真面目,偶尔见到南巫国五皇子时,那五皇子脸上也带着□□。
原主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南巫国的间谍。
南巫国五皇子看中了原主的根骨和容貌, 设计把原主弄得家破人亡后,又假仁假义地把原主从人贩子手中买下,对原主多有照顾,让原主对他感恩戴德,把他当恩人和兄长,并自愿甘当药人,要为这位“被景朝皇室弄得家破人亡的兄长”报复在位的皇帝。
原主知道的事情也很少,就连联系也是被动的,只能等着其他间谍联系他,而根本不知道怎么联系其他间谍。
这张纸条上的诗就是以特殊的方式,传递了让他多“接近”皇帝的指令。
这个“接近”自然是指有亲密接触的“接近”。只有这样,作为药人的他才能把身上的毒性传递到皇帝身上。
想来是这几天他“妖妃”的传言传得多了,南巫国的人也忍不住动作了。
当然,还有一个最关键的原因。正月十五元宵节是景御的寿辰。万寿节加上元宵节,可谓双重喜庆。而正月十六那天,被景御御驾亲征打败的北狄国会有特使到景朝觐见贺寿,并正式递上俯首称臣的国书。南巫国也会以邻国的身份派使者过要来贺寿。
北狄国已经称臣,南巫国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自然知道处境堪危,急迫地要加速把罪魁祸首的景朝皇帝干掉。
楚凤岐面无表情地把手上的纸条烧掉。
南巫国的阴谋诡计最后当然不会得逞,反而南巫国会因此自取灭亡。
但现在他不得不考虑的是,他现在是间谍的身份!
一个迟早是要被揭穿的间谍身份——毕竟南巫国的人现在已经迫不及待找上他,逼他动手。
而且他还自己为了活命编造谎言,说他是景御的救命恩人,同时还是两情相悦的恋人——这个谎言在他的真实身份背景被揭穿后,也会随之被揭穿。
安逸了这么些天,他都差点要忘记自己的目标是寻找机会逃出宫去,从此做条愉快的咸鱼,逍遥自在。
虽然现在也是吃穿不愁甚至还能享受各式御厨美食,咸鱼得不能再咸鱼,但这是有极大的风险的啊!
有间谍身份这把危险的利剑在头上悬着,他总得提前做好出路打算。
一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他叹了叹气,闭着眼趴在桌子上不想动弹,连从宫外带回来的小零食都没心思吃了。
尤其是看着带回来的那串糖葫芦,一向算是乐观的他忽然有些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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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凤岐在叹气的时候,御书房内,景御从暗卫那里知道了今天那个冒充楚凤岐兄长的纨绔子弟的身份。
不是什么权贵子弟,就是一个刚到京城没多久的一个富商家的独子,因为家中父母长辈溺爱,被娇惯得又蠢又无能。
本来这纨绔在小地方横行霸道惯了,虽然手里钱不少,但在京城这边比不上这边的纨绔们有钱有势,憋屈了好一阵子。
正巧前两天偶然听到有人谈起新进后宫“备受恩宠”的楚公子的传言,又听到那人感叹如果是楚公子家里人那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就一时起了心思,冒充楚凤岐兄长的身份。
这一冒充,竟然还真有好几个人信了。因为没几个人知道传言中的楚公子的身份,又加上传言中这楚公子是如何如何妖妃祸国,甚至受宠到陛下都为他不置后宫。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这纨绔说的是真的,那岂不是这楚公子跟陛下吹吹枕头风——当今陛下本来就有暴君的名头,轻易就能给人安上罪名?
就这样这纨绔骗了几个人,那几个人的妥协让步让他尝到了冒充身份的便利,也就更嚣张更大胆了起来,甚至听到天香楼背后是祝之鹤祝小侯爷之后,也嚣张得丝毫不放在眼里。
一身黑衣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暗卫单膝跪地禀报:“这纨绔的背景来由都没什么可疑之处,就是两天前听到路人传言和今天早上听人说起天香楼,有些巧合得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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