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这么热情,该不会是被刺杀吓怕了吧?”景御轻拍了拍楚凤岐的脊背安抚他,语气调侃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宠溺。
虽然知道楚凤岐不至于被吓到,甚至他从暗卫那里知道楚凤岐在那场刺杀中的惊人表现,但他到底还是免不了担心。
“对不起。”楚凤岐双手抱得更更紧,闷声闷气地道。
“我都记起来了。”
“你……记起来了?”景御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景御一方面希望楚凤岐记起来,一方面又矛盾地不希望楚凤岐记起来。
楚凤岐能把他们的过往想起,那自然是挺好的。但楚凤岐要是把那段记忆回想起来,肯定会内心愧疚,会因为愧疚而胡思乱想劳心伤神——这又是景御不愿看到的。
“嗯,都记起来了。”楚凤岐道,接着把当年穿越的事一五一十地都说了出来。
景御看起来并不怪他,也早就对他当年不辞而别、忽然消失不再介怀,但楚凤岐这心里还是有不小的疙瘩。
一想到当年景御被众叛亲离后,又遇上他违背约定突然消失,他就觉得心疼又愧疚。
虽然他忽然又从古代穿回末世是他不可控的,他也不是有意消失,但对景御的伤害已经造成。
如今干巴巴地解释当年如何身不由己,显得如此的单薄、无力。
“别多想。”景御叹息一声,安抚性地揉了揉他的脑袋。
“我问你,你怪我在你刚入宫那会儿,那么态度恶劣地逼迫你,让你时刻担心自己的小命吗?怪我当初那么对你,以至于你要大雪天往山上逃跑,折腾得差点没命吗?”
“当然不啊。”楚凤岐不假思索地回答。
设身处地地想想,他能理解景御一开始阴晴不定得像是神经病,对他的态度也不免有些恶劣。何况,景御也没让他有过实质性的伤害,反而是对他一再纵容。
而且,景御这话分明是把当初的事往严重了说!
“那同样的,我当然也不会怪你。”
听景御这么一说,楚凤岐忽然明白了景御的用心。心里有些软,又有些麻麻痒痒的。
“那现在,我们可以算算这次的账了吗?”景御忽然板起了脸道。
“啊?”楚凤岐瞪大眼,是真的疑惑。
“当初你磨着我让我同意你从京城到宁州城来时,你是怎么再三保证的,嗯?”
“我……我这不是没受伤么?”
“是啊,”景御皮笑肉不笑,“我们楚公子实在厉害得很,遇上刺杀也丝毫不慌,还大显身手让人心生拜服。”
楚凤岐:“……”
“知道你厉害,但南巫国的人擅于蛊毒,万一用了什么恶毒的蛊毒呢?”
楚凤岐:“……”
楚凤岐小声地反驳了一句:“我会很小心的。”
“嗯。”景御见好就收,又揉了揉楚凤岐的脑袋,“不过,你这个钦差其实做得很好,宁州城现在的情况比我想像的要好。”
“真的?”被这么一夸奖,楚凤岐嘴角扬了扬,心情又愉悦起来,身后无形的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真的,”景御笑了笑,“快点洗漱好,出来吃早饭。”
早餐异常的丰盛,而且不像是这里厨子的风格,反倒像是景御做的。
许久没有坐在一起吃饭,楚凤岐这一顿早餐吃得格外舒心。
就是可惜吃完早餐没多久,景御就要离开了。离开前还给他又添了不少暗卫。
楚凤岐虽然心里不舍,但也知道事情轻重。
不过,在知道景御其实不是挥京城坐镇,而是前往南境前线御驾亲征后,楚凤岐恨不得赶到南境,把景御揪回来,再揍上一顿!
战场上刀剑无影,瞬息万变,是能随随便便去的吗!
楚凤岐简直要抓狂!
他总算明白了他说要来宁州城时,景御一开始不同意他来的心情。
哪怕知道安全有保证,可也担心会有什么万一情况。
会忍不住担惊受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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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再见时是十几天后,正好是二月十五花朝节。
彼时,前线跟南巫国的战争在皇帝御驾亲征的鼓舞下大获全胜,南巫国已无招架之力。
而宁州城这边,“瘟疫”已经彻底解决,城内也慢慢恢复了安定。
大概是因为大灾过后,所有人都内心激动,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庆祝一番,放飞自我,所以这一届花朝节办得格外热闹盛大。
宁州城地处江南繁华富庶之地,衣冠鼎盛,人杰地灵,富商和官员也舍得花费,是以宁州城的花朝节盛宴向来办得不错,甚至可以说是远近闻名。
按往年的惯例,宁州城花朝节的项目有庙会、祭花神、花车巡游等。
其中,花车巡游算是比较经典有代表性,比较有看点的。
花车巡游的主角,一般是由大众推举选出、公认的宁州城最美的女子。不过,往年也有过特殊惯例,曾经一位风流俊美的状元才子登过花车,也有一位深受百姓爱戴、即将离任的宁州城太守被全城百姓推举登花车。
而今年花朝节,对于花车巡游的主角,不知道是哪些人率先推举了楚凤岐,最后出乎意料的是,竟然是楚凤岐的支持率高居榜首。
当宁州城太守作为代表,过来询问楚凤岐意下如何时,楚凤岐还一脸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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