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云愣愣地抬头:“楚捕头但问无妨。”
楚霄云顿了顿:“外界传言你与尊夫人才子佳人,你也道尊夫人容貌出众, 但问尊夫人容貌出众至何种程度?”
顾青云大概没想到楚霄云有此一问,一时间不知做何回答。俞鹤也奇怪地望向楚霄云。过了许久顾青云像是回过神来,迟疑着说出口的话却又有些不好意思:“和静县有人叫她小西施……这与案情有关吗?当年我们成亲的时候, 请有画师画有我们俩的画像,若是对案子有用, 楚捕头可到我家中找我父母说明来意。”
楚霄云道了声“多谢”,复又道, “你顾员外夫妇可有常来看你?新任县令上任后, 可有前来为你申诉?”
顾青云道:“原县令在任时, 我父母来看过我;后来换了人, 我父母只来看过一次, 那次都是好不容易求来的。我都不知晓有县令上任,更不知父母有未与我上诉。就算有, 我也不会知道。”
楚霄云点点头:“你且好好休息, 我去去就来。”
顾青云匆匆往外走去, 经过大牢看守处, 班头扬着笑脸迎上前来:“楚捕头, 这就走啦?您慢走啊!”
在发现俞鹤没有跟随时, 脸上的笑容逐渐淡了下去:“哎,俞捕快呢?怎么没跟您一块?”
楚霄云抬头瞧了对方一眼:“俞捕快还有他要做的事, 比我先行一步了。”
“哦哦, 原来如此。我怎么没见着他出去呢。”班头疑惑道,“楚捕头,您慢走慢走啊。我就说那小子嘴里没句实话, 说不出个什么道道的。”
楚霄云不咸不淡地笑了笑。
楚霄云除了大牢,本欲直奔韦京翰的书房,却又思及周英的画像,在两者间犹豫不决。如果此去拿画像,顾青云和俞鹤等的时间就长了。在他左右不定之时,看见方凌峰从前面路过。楚霄云眼睛一亮旋即奔跑上前:“方门房,方门房。”
方凌峰听到楚霄云的喊声停了下来,惊讶地望着楚霄云:“楚捕头?有何事?”
楚霄云从腰间摘下捕头令牌:“方门房,不知你现在是否有事?我走不开,能否麻烦您前往东城青蓝巷顾员外府上帮我取来一下他儿媳周英的画像?”
方凌峰道:“楚霄云,我什么时候沉溺跑腿了?”
“这不是事情紧急嘛。”楚霄云陪笑道。
方凌峰从楚霄云手中拿过令牌:“你不是有老婆的吗?还看人家小媳妇。”
“方门房开什么玩笑呢。查案需要。”楚霄云道,“如此多谢了,楚某改日请方门房喝酒。”
方凌峰看了看韦京翰书房方向:“喝酒就不必了,你多给大人分点优,在下就感激不尽。”
拿画像的事有人帮忙了,楚霄云与方凌峰道别后直奔韦京翰书房。
“属下参见大人。”
韦京翰在认真地批着公文,师爷在一旁给他磨墨。韦京翰听到声响抬起头来:“成了亲的男人看起来是不一样啊。怎么不在温柔乡里好好温存,提前回来做什么?”
“大人说笑了。有案子,就先回了。“楚霄云复了韦京翰转而向师爷道,“卢师爷辛苦!”
卢师爷停下磨墨,也笑道:“楚捕头新婚有福!”
“什么案子,这么紧急?”寒暄之后韦京翰道,“看起来还比较棘手?说罢,有什么是要本县出手的?”
“大人明鉴。”楚霄云笑道,“属下此次前来思维三年前一桩杀妻悬案。”
说罢楚霄云将案子复述一遍,并将双方所言、自己所见陈述一遍,最后补充道:“如今那顾青云伤势严重,有的伤痕看是昨日新伤。在他已经签字画押认罪的情况下,是什么人还要对他动刑?据属下所知,顾青云这案子发往府衙每次都被打回来重审,说明顾青云是死不了的。可是按照这种程度的动刑法,他熬不过半月。”
楚霄云迟疑一下问道:“届时他受刑不住死了,朝廷追查下来,主审的官员会是什么罪名?”
这个时代楚霄云还不太清楚,但以他的了解,无法认定是故意杀人,一般都不会有太重的惩罚,大多不过是玩忽职守罪名。
韦京翰在书房踱了两步,走到另一个书架上,从中翻出一本蓝皮封面的书递给楚霄云:“这是我大成的刑法律令,拿回去好好研读。一个捕头不懂律令量度,说出去都笑话人。”
楚霄云赶忙接过:“大人教训的是。”
这方面他到是真疏忽了。虽说犯罪之事,每个时代都不会有太大差别,但量刑却会有各自标准。自己既然从事了这项职业,自然要熟悉本职业的规则。
韦京翰这时却冷哼一声:“坐实不了故意冤杀,左右也不过是落个疏忽之罪。如果从者甚多,每个人刑量还会减少。打得真是一手好算盘。”
看来与自己理解的也无差异。幸好自己知晓得不算晚,楚霄云不禁为顾青云捏了把汗。
韦京翰看着楚霄云:“你来找本县是为顾青云治伤?”
楚霄云道:“大人,案子未查明,既然府衙那边认定此案疑点甚多,那他就该接受律令的公正审判,而不是被受刑致死。且如今看来,对方已经下了令顾青云必死的决心,属下为顾青云求一条生路。”
韦京翰的右手指在桌面敲了数下:“本县可以暂时将他提出,但这绝非长久之计。”
楚霄云对大成朝的律令不熟,只得道:“请大人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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