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方凌峰突然道:“姑娘,你不用紧张。和静县已经换了新的父母官,县衙捕房的人也都换了一茬。”
和静县的父母官是换了不假,县衙的捕快是填充了些,然后换了的也就是他这个捕头,何来换了一茬一说?楚霄云不解地望向方凌峰。
楚霄云不解,那女子听了方凌峰的话身子也明显顿了顿。趁着她愣神的功夫,方凌峰突然出手,伸手将那女子拖至船板中央,随后揭去了她脸上的□□。
待到面具离去,旁边的船工见了那女子,竟然惊呼起来:“少,少夫人?”
楚霄云本来还纳闷方凌峰这个生人勿进之人怎么突然对一个女子动手动脚,正准备制止。却听到一旁船工的异样呼声。他一脸惊讶地再朝那女子看过去,发现船板上坐着的女子真的与此前他见过的顾青云与周英新婚画中周英的模样一模一样。
“……你是……周英?”这事太过意外,楚霄云许久才找回自己的理智。面前的女子虽然浑身湿漉漉的,一身的狼狈,但容貌却有着令人无法忽视的美。对照了一下此前见过的画像,楚霄云承认,本人比画像还要好看许多。
但听周英毅然道:“想不到人算终究不如天算,再度落回你们手中,要杀要剐随你便。让我再回到姓庄的那个畜生身边,做梦!”
楚霄云还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之中:“顾少夫人,你没死?你真的没死?你真的是周英吗?”
虽说此前他早有推断周英未死,但亲眼所见,一时之间情感上还有些转不过来。
“你们既然已经发现了我的真实身份,又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周英冷声道。
看来周英对县衙公门中人没什么好感。楚霄云回过神来,赶忙道:“顾少夫人,你误会了。我们不是来抓你的,我们是来追庄迪的。他涉嫌三年前你死亡的那桩案子,如今涉案在逃!”
一旁的顾家船工也听出些端倪来,赶忙道:“少夫人,他们是来查您的案子,还有少爷受冤枉的案子。是老爷和老夫人让我们送楚捕头他们来追庄公子,呸,庄迪那个畜生的!”
听了顾家船工的解释,周英的戒心稍稍放下:“你们真的是来追查三年前的案子的?”
“是的。”楚霄云道,脸上的神情特别真诚,深怕周英不相信,“刚才这位公子没有骗你。和静县现在已经有新的父母官,县衙捕房的人也换了一些。现任县令大人要彻查以前的冤假错案。三年前你夫君顾青云杀妻一案便是此次彻查的案件之一。”
“……”周英坐在甲板上,抬头仰望着他们,眼里闪着泪花,“你,你……你方才所言,都是真的?”
“当然。”楚霄云围了取信周英,干嘛给摘下自己的腰牌递给周英,“我是和静县新上任的捕头楚霄云。”
周英接过楚霄云的腰牌摸了又摸,忍不住泪如雨下:“真的,真的是县衙捕头。”
周英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咬牙切齿地:“以前那个姓杨的帮凶呢?”
“他牵连一桩凶杀案涉及受贿,已被判刑罚,前往大漠服刑去了。”楚霄云道。
周英脸上的表情欣喜又酸楚,许久,她又摸了摸楚霄云的腰牌,才不舍地还给楚霄云:“妾身残花败柳,若非为夫君脱罪,早已无颜面世。”
楚霄云闻言已经感受到其中的一些隐情,他安慰道:“顾少夫人,有些事情,并非个人意愿,不必多想。我等有许多疑惑待你解答,方能还你夫君清白,还请起来详谈。”
周英再度抹去脸上残留的泪水,从甲板上起身。
楚霄云问船工:“船上可有换洗衣裳?”
船工道:“上次运了一批女子适穿的布料回来,布坊送了两件样衣,卸货时落在上面了。不过没有洗……”
楚霄云望向浑身湿淋淋的周英:“顾少夫人……”
周英黯然道:“哪有这么多讲究。无妨。”
楚霄云遂让船工拿来样衣,让周英进仓更换。
船工递过来衣服时,楚霄云看了一眼,虽然是女装,看起来衣服款式和布料还不错。楚霄云想起自家小夫郎,好久没给他买衣裳了,顾家的女装衣料不错,男装衣料想必也不会差,改天去他家布行给苏文买两身好点的衣裳。
周英进去船舱,船工望着前方已经没了庄府商船的江面,问:“楚捕头,现在怎么办?还追吗?他们已经进了下游宽阔水道,大约是追不上了。”
楚霄云望了望前方将明的天:“不用了,周英活着回来,庄迪的罪无可逃,他跑不了。”
船工欣喜地:“那我家少爷杀妻的罪名是否可以洗清了?”
楚霄云微微一笑:“自然。”
船工高兴地笑了:“太好了!三年了,员外、夫人不知为此哭了多少回,白了多少青丝。如今终可沉冤得雪。”
船工擦了擦眼角之泪,又道:“想不到少夫人也还活着,真是双喜临门哪!少爷和员外、老夫人知道少夫人还活着,肯定都高兴坏了。”
想不到这船工对周英的看法还挺好。楚霄云想起此前与顾员外夫妇的谈话,觉得有些不解,遂问:“你家少爷和你家少夫人以前感情怎么样?”
“啊?”船工一愣,“这个,东家的家务事我们伙计也不是很了解。”
“那就你们的感受呢?”楚霄云问,怕船工心里有负担,故意抛出话题,“看起来他们郎才女貌,想必是琴瑟和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