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二说到这里伸手指着俞鹤道:“他正将一把短刀从地上躺着那人的尸体拔出,刀尖上都流着血……我们小老百姓,哪里见到过这些。看到这一幕吓得我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叫出声来被凶手听到,将我灭口。我跌跌撞撞往外面的大街跑,一边跑一边喊杀人了,救命啊。然后正好碰上巡城的兵爷,他们问我怎么回事,我便将自己所见告知他们……后来才得知是死了的恶人就是钱屠夫。”
韦京翰问百夫长:“他说的是也不是?”
百夫长点点头:“没错,昨夜就是这么个情况。当时这小贩吓得脸都白了。”
俞鹤听到这里,他反问胡小二:“你可见我将刀插入他的胸口?”
韦京翰也望向胡小二。
胡小二道:“当时钱屠夫家就只有你,人不是你杀的还会有谁?而且我亲眼见你将刀拔了出来,若不是你杀的人,你为何会在现场,为何会那么淡定的去拔死人身上的刀?”
俞鹤扭头望向韦京翰:“大人,属下在现场的缘由已经说明。我是在去找钱铸的事情上有所隐瞒,但人绝对不是我杀的。这人也说了,他只见我将刀□□,并未见我将刀插进去。所以,他的证言不足为信。”
韦京翰想了想:“胡小二,俞鹤说他只是将刀□□查看死者死因。作为捕快,他这么做也是说得通的。你还有没有别的更直接的证明?”
“这个……到没有。但是大人,当时他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恶狠狠的,他不是凶手,那么凶干嘛?”胡小二辩解道。
俞鹤矢口否认:“在护卫营的人冲进来之前,我全身心都在死者身上,除了刚进去之前怕凶手还埋伏在附近,四处张望以外,后来就没往门外看过。何来恶狠狠看了你一眼。”
“我就是看到你扭头往门外看了……”胡小二嚷嚷道,却又是衣服害怕的样子。
“大人,你看俞鹤现在公堂之上都还在恐吓证人,可想当时的情景。”百夫长适时上前道。
韦京翰被吵得头疼,他猛地一拍惊堂木:“既然双方都拿不出更直接的证据,证明自己的观点和清白。此案押后再审,由县衙捕房继续侦查,找到直接证据,再做判决。来人,将俞鹤还押大牢,退堂!”
这次堂审虽然没有定下俞鹤的而罪名,但俞鹤也没能脱罪,百夫长还是比较满意的。对于此案由县衙捕房继续侦查一事,百夫长有点不太同意:“韦大人,这楚霄云与俞鹤同僚一场,还是形影不离的搭档,此案继续由县衙捕房侦查,怕是不妥。”
韦京翰当然明白百夫长的意思,护卫营就是想断捕房一条臂膀。他随即道:“除了县衙捕房,谁有查案权限?我明白仁勇校尉的意思,人是你们扣住的,现场是你们第一时间发现的。咱们还是老规矩,捕房查案,你们协助。你看如何?”
韦京翰说到这里,百夫长也无法坚持捕房不参与,他点了点头:“韦大人既然这样说了,那护卫营上下就恭敬不如从命。”
第119章 误食案(15)
这日堂审完毕,又差不多到了放衙的时间。楚霄云安排好捕快们在白水村和钱铸家两处的轮值, 才忧心忡忡地带着苏文回家。
这次放衙,他又晚走了好多。
从来没有一个案子像这次这样, 同时要兵分两路看守轮值。上次王家的案子也牵涉到捕房的一些人, 捕房的人手也短了不少, 这样一来,捕房人手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吃紧。但捕房的重新招录也还没有这么快, 一切只能紧着现有人手用。
楚霄云恨不得自己能有□□之术,不过这个只能想想,住在县衙道还是个可行的措施。只是昨晚半夜进城, 走得太匆忙, 家里的事情都没处理交代好,所以今晚是无论如何得回去一趟。先把家里安置好了,才能安心地住在县衙专心破案。
楚霄云驾着马车带着苏文回家, 路过王三强家时, 王三强已经和他娘在吃晚饭了。王家堂屋没有大门,这深秋的季节,经常都是满屋的寒意,他们自然是不会在堂屋吃饭。
每当天气转凉的时候,王三强他娘就坐在厨房里灶膛前烧火的凳子上吃饭。避风, 还暖和。王三强经常就端着一碗饭蹲在灶房门口吃。一方面好御寒, 一方面又能看看外面的景象打发无聊——通常外面也没有什么可看的。
今天王大娘还是坐在灶膛前吃饭,王三强不知是不是想等楚霄云的缘故,端着碗蹲在屋檐下吃。王大娘在门口喊了他几次,他应着却是不动。在一碗饭快要见底时, 终于看到楚霄云驾着马车过来,他飞似的从屋檐下奔到院坝边上,口中喊着:“哥,哥。”
楚霄云原本计划着晚饭过后再来跟王三强交代家里的事务,眼见王三强从屋檐底下奔出来,在看到人的时候就慢了马车,到王三强跟前刚好停了下来:“三强,啥事?”
“哥,余大哥……”王三强大约是想想觉得这样说不对,又改口道,“今早护卫营的人说的是真的吗?”
苏文从车窗里探出头来跟王三强打招呼:“三强哥。”
王三强赶忙道:“嫂子好。”
苏文害羞地笑了笑,趴在窗沿上听他们说话。
楚霄云听见苏文的声音,往窗边看了看:“文文,外边天凉。”
苏文头枕在衣袖上:“暖炉热乎着呢,我透透气,你们说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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