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英也点点头:“不错。但当日顾青云并不是问我‘你怎么就回来了呢’,他是一脸阴狠的盯着我说 ‘你不该回来的,知道吗?’”
楚霄云惊愕地望着周英。
周英惨笑一下,接着道:“你不知道我当时听到他说的这话,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心里有多害怕。本来我从庄迪哪里回去,是打算跟他好好说话,把事情说开,只要他稍微挽留一句,便不走了。但他当时在卧房看见我,好像很意外。说话是那种语气,好像很不愿意我回去,加上一脸阴狠嗤笑的表情如同要吃人一般,我当时心里不知为何,跳得厉害,总觉像是会有不好的事情会发生。恰好当时庄迪借故来访,把他引开,顿时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心中惶恐,才又匆匆离开顾家,跟着庄迪离开。”
楚霄云听了惊愕又不解:“那当初大人与我问供之时,你为何要撒谎为他掩饰?”
周英沉默半晌才答:“一日夫妻百日恩,当初,当初……我也觉得他不过是因为无妄之灾坐了三年大牢的发泄……不管当初他说那句话的原因是什么,我毕竟好好的活着,他没有杀人,害人的是庄迪,我没有必要说出一些只是我个人的感受来增加他对我的仇恨……”
楚霄云心里明白,尽管她们之间发生了那么多事,周英内心其实一直没有放下过顾青云。她心里,一直还有他!
“可是昨日马队护卫和京城暗线来访,让我回想往事,我虽不愿承认,却也不得不怀疑,如今身在顾家的顾青云,或许根本不是我曾经的夫君!”说罢周英昂然道,“楚捕头,世上认识的人虽多,然你办过我与顾郎的案子,周英知晓你的为人品性,只信得过你。所以今日才来找你,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第160章 京城之行(10)
想不到已经结审的案件,其中还有如此隐情。如果现在顾家的那个顾青云真的是假的话,那真的顾青云又去了哪里?
楚霄云也觉得周英说的很在理, 却还是忍不住确认:“这会不会是顾青云对你也余情未了的缘故?”
周英摇摇头:“就算是他还念着昔日情分, 没有对马场和暗线传达指令撤销我的名分, 可他从那之后对马场不闻不问这又该如何解释?”
在胡国暗中建立一个马场有多不容易,楚霄云凭想象也能想出, 顾青云绝对是下了血本的,对于这样的投入, 他不可能弃之不顾。就算是他家大业大属下又得力,中途不需要他操心没有过问,也不可能在马匹出栏的时候还没有任何指示。
再联系顾青云与周英原本伉俪情深,使得两人关系恶化的顾青云绝对有问题。
想到这里,楚霄云对周英道:“你且先回去,稳住顾家暗线和马场护卫, 万不可透露对顾青云的揣测。我这就向上面汇报。有了结果,定在第一时间通知于你。”
周英起身对楚霄云坎了坎身:“这就有劳楚捕头了, 顾家暗线那边,我会去想办法。”
与周英告辞, 楚霄云没有回宫,而是往六扇门而去。
再度见到季成越,对方颇有些惊讶:“楚兄来了?还真是有些惭愧, 下边的兄弟们还没传回那个张家奴仆的下落。”
楚霄云环顾了一眼季成越所在公房外的护卫捕快:“楚某今日所为不是那事,而是另有其事, 更加紧要。”
看到楚霄云严肃的表情,季成越表情略微一顿,对守在门口的人道:“你们先下去吧。”
待人离开后, 楚霄云关了季成越的公房大门。季成越从桌案后走出来,问:“什么事情这么严肃?”
说着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并对楚霄云道:“请坐。”
楚霄云走过去落座,季成越将手中沏好的茶递了一杯给楚霄云:“人都走了,楚兄但说无妨。”
楚霄云将方才周英前来找自己相商之事一一道来,并穿插着将昔日查办的顾青云杀妻一案之经过向季成越一一道明。末了楚霄云道:“顾家富可敌国,倘若现在顾家的顾青云真是个冒牌货,这问题可就严重了。”
听了楚霄云所言,季成越脸上的表情比楚霄云更凝重:“想不到顾青云一介儒商,年纪轻轻竟能谋划至此。倘若他那马场的十万匹马练成战马,后续又能源源不断相供,我大成的骑兵足可马匹无忧,便可对胡人一战。这事十万火急,我要立刻进宫禀明皇上!楚兄,你且随我一道入宫,禀明此事。”
听闻要去见皇帝,楚霄云心中颇为忐忑,不过这事的来龙去脉和牵涉其中的人是自己最熟悉了解的,自己去面圣陈述事情也是理所应当。楚霄云稳稳心神应下,内心却忍不住活动起来,思考着一会见了皇帝应当如何自处言说。
就在季成越打开公房大门之时,门外一个六扇门捕快正气喘吁吁的赶到门口,准备敲门。
“何事?”季成越见状问。
那捕快见到季成越身后的楚霄云欲言又止。
季成越回首看了一眼楚霄云:“楚捕头是自己人,但说无妨。”
“兄弟们查到了那个画像上那个人的下落,卫大人如今带着兄弟们在附近蹲守,命我回来通报。”前来报信的捕快见季成越没有回避楚霄云的意思,便将此番前来传达的信息托盘而出。
楚霄云望向季成越:“说的可是那个张家奴仆?”
季成越点点头:“这事还真不凑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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