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沧皱了皱眉,背着手绕着他们走了一圈,眼神愈发阴沉。
“若太上长老没别的吩咐了,弟子们就先回去了?”
被乌沧的眼神看得寒毛直竖,几个修者互相看了看,打算不讨赏直接辞行。
“既然少了人,便由你们补上吧。”乌沧冷笑道,不待几个修者反应过来,就拍出一掌令他们与那几个凡人昏倒在地。
然后他以灵力做链缠住地上的人,拖着他们回了幽深的洞府。
守在洞口两侧的童子见状目露惊异,下一刻却被乌沧一并打晕拖入洞内。
洞内一片殷红的血色,细细一看,才知是密密麻麻的红色符纹,处处透着不详的气息。
乌沧把众人摆成一圈,然后以灵力作刀划破自己的掌心,另一只手沾着掌心血在地上飞快地画出一幅诡异的阵法。
“老夫姑且一试。”乌沧盘腿坐在阵法中间,双手猛地一拍往阵法内注入灵力。
只见阵法闪过一道耀眼的白光,然后那些躺在地上无知无觉的人衣袍鼓起、头发乱舞,瘫软的身体渐渐形成与乌沧一样的姿势。
随着时间的推移,乌沧脸上的皱纹、发间的白丝渐渐消失,从一个垂垂老矣的人变成正值壮年之人。
而与他相反的则是阵法外圈的人,年轻红润的脸庞变得苍老黯淡,乌黑发亮的头发成了没有光泽的白丝,一身的血肉精气都被阵法转移给了乌沧。
“如何,我没骗你吧?这法子不仅能延长你的寿命还能使你重返青春。”
角落里的通灵石一闪,一抹黑影渐渐显现出来。
乌沧闭着眼,闻言冷哼道,“哼,你当然不敢欺骗老夫,上次若非老夫以身试险,我等又如何知道他的身份!迟早有一天,老夫要捉住那条蛇,拔光他的鳞,挖掉他的胆,教他后悔曾伤老夫至此!”
“乌沧,那条蛇可不好对付,我建议你还是小心为妙,莫平白丢了性命。”黑衣规劝道。
而乌沧恨极了佘宴白,又岂能听黑衣的话,便道,“你忍得了,我可忍不了,这法子最多不过叫我再活两三百年!我怎么能甘心?那条无毒的蛇能这般厉害,身上肯定有什么宝贝,说不定能再让我活上千年!”
“乌沧,你已经活了快三千年了还不够吗?”那黑影笑道,“这法子虽好用,但到底是邪法,望你慎用,切莫因此迷失了心智。”
“呵,这话你怎么不对自己说?”乌沧阴沉一笑,“当初我们为的不就是与天地同寿吗?我又岂会嫌自己活得长?”
至于他后面难得的好心提醒,乌沧全然当成了耳旁风。因着体内的力量亟待消化,乌沧懒得再与黑影闲聊,挥出一道掌风击碎通灵石,黑影瞬间消失。
乌沧所用的邪法能吞噬一个人的全部东西,除了血肉精气外,还能得到被吞噬者的部分记忆。
说来也是巧,那几个凡人中有一个世家子见过敖夜几面,还因在街上调戏娘家妇女而被路过的敖夜狠狠地教训了一通,故而这段深刻的记忆便被乌沧看到。
“神龙?”乌沧猛地睁开眼,双眼极亮,像看到了什么绝世宝贝。
那人间太子的样貌神态都像极了两千年前那位高不可攀的神龙大人,就连路见不平就仗义出手的性格都与神龙有几分相似!
乌沧目露精光,心中瞬间闪过无数好主意。或许他可以用此人引诱那该死的蛇妖出来!
他就不信那条非常仰慕神龙的小蛇见了此人后还能无动于衷!
数日后,终于消化完体内力量的乌沧出了洞府。他面容上覆盖了一层灵力,将自己伪装成过去苍老的模样。
乌沧一挥手,打开峰上的结界,当即有两道人影前来。
一个是久久不见同行的师弟们去任务堂交任务、也不见他们回各自峰的徐杭。
另一个是黄翎的师尊,徒弟死于非命这简直是在打他的脸!但要他为了一个修为低微的徒弟而对上不知深浅的敌人,又不太值当。故而他想来乌沧这儿,求他做主,自个在后面求个安稳。
但一照面,两人低头行礼,尚未来得及抬头就乌沧按住了头顶,邪法运转片刻,两人便成了两具枯骨。
趁着宗内尚无人起疑,亦知召唤界门方法的乌沧偷偷溜去了下界,浑然不知自己的头脑已然被邪法默默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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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荡在栖凤宫内的乐声比之前几日,又添了几分缱绻与哀伤,就像在为帝后相爱却不能完满的一生在叹惋。
走进来的大臣与宗老们不禁心生感伤,当年,他们看着那个文弱谦和的年轻王爷为了叶家女偷偷离京,只带着贴身太监和两三个侍卫就敢千里迢迢去北境。后来,他们也看着带着妻儿回来的恭亲王眼里再没了纯粹的笑意。
进了灵堂,正中摆着一具双人棺。因着今天要宣读“遗诏”,婉言的棺材被暂时移到了别处。
灵前放着三个软垫,敖夜、敖珉以及传闻中太子藏于东宫的美人跪坐着。而侍奉先帝多年的大太监福全手里捧着一道圣旨垂首立于一旁。
听见动静,敖夜三人连头都没回,只敖夜看向一旁的福全,淡淡道,“请右相宣读。”
“喏。”福全道,然后示意右相这位完全有资格的三朝元老上前。
国不可一日无主,先皇驾崩,新皇虽不能立刻登基,但也得在灵前即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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