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麻烦了,佘宴白揉了揉额角,头疼起来,突然开始后悔没有趁早抽身,以致于给敖夜带来如此大的威胁。
小太监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一张脸比地上的画纸还要白,语带哭腔道,“奴才一来东宫就撞见了佘公子,这画是佘公子让奴才拿的啊,奴才一直记着您的话呢,哪敢在佘公子耳边乱说话,求您千万别打死奴才啊,奴才还要给福全公公养老送终呢,不信您问一问佘公子。”
敖夜大步走进来,冷着脸抿着唇,既不看炕床上的佘宴白,也不看吓得不住瑟缩的福来。他俯身捡起那张恼人的美人图,走到外间掀开桌上宫灯的灯罩,摇曳的火苗往上一窜,便沿着美人图的边缘烧了起来。
当烧到画中涂抹了红色颜料的地方,烟味便难闻起来,一股凡人闻不见的血腥味在飞快地在屋内蔓延,不过须臾,那令人作呕的味道就传到了里间。
“阿夜,快丢出去。”佘宴白捂住鼻子,嫌恶道,“难闻死了,呕——”
敖夜脸色一变,担忧地望了佘宴白一眼,然后拎着尚未烧完的美人图大步走了出去,一直走到殿外不远处的小池边,才松了手把画丢进去。
画甫一落入水中,池中懒洋洋的锦鲤便像是受了什么刺激,突然拼命划着鱼鳍游到另一边的角落里躲起来。如果不是他们离不开水,想必此刻已经跳出小池逃命去了。
敖夜皱了皱眉头,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然而因心里挂念着佘宴白的情况,这丝异样便暂时被他搁置在一旁。
匆匆回去后,西暖阁内已经没了小太监的身影,只剩下佘宴白一人,他依旧是先前那副姿势,身子歪在炕桌上,正低着头翻看一本薄薄的书。
傍晚的风还算温柔,轻轻地撩起他的发尾,不过高了一两寸,就又落了下去。
敖夜没有说话,从外间的柜子里取出几颗月明珠与盛放它们的莲花盏。回了里间,他默默地把一盏盏无火无烟的“灯”放到佘宴白周遭为他照亮。
期间,敖夜无意低头看了一眼他手里的书,登时愣住,耳根发热,不由得抿紧了唇。
佘宴白撩起眼皮,指着其中的一页,笑吟吟道,“瞧,眼熟吗?我们用过。”
说罢,他又翻了几页,一一指给敖夜看,光看不行,还非要说出来。
“宴白!”敖夜终于被他逗得恼羞成怒,伸手抓过那书合了起来,然后走到书架旁,踮起脚放在最上面。
“附耳过来,我有话对你说。”佘宴白笑得神秘。
敖夜心中生出一丝好奇,乖乖走了过去,脸上的热意尚未褪去。
走到炕床边后,他当真依佘宴白所言,侧着脸靠向他,打算附耳去听。
佘宴白挑了挑眉,一手抓住敖夜的领口,另一只手掰过他的脸,一仰头就吻了上去。
唇齿相贴,两瓣温热,两瓣微凉。
四目相对,气息交融,由凉转热。
趁着敖夜愣神的瞬间,佘宴白的神识钻进他脑海中,却也怔住了——
所思所想,皆是他。
教他如何舍得……
佘宴白闭上眼,狠下心,神识碾压过去,企图抹去敖夜脑海中关于他的记忆。
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遇见本就是孽缘,如今也该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了。
不想他庞大的神识如风暴肆虐而过,而敖夜的记忆不仅完好无损,就连乱都没乱上一点儿。
奇怪了,他神识近仙,而敖夜不过区区一介凡人,怎会如此?
佘宴白睁开眼,对上敖夜含情脉脉的双眸,突然怒上心来,贝齿一张就在敖夜的唇瓣上狠狠地咬了一下。
他这牙里怎么就没毒呢?要是有毒,干脆今儿便毒死敖夜,再囫囵一口把他吞入腹中,省得日后被那些阴沟里的老鼠害死。
敖夜吃痛,神色变得迷茫,不知道好端端的自己怎么就被咬了一口。
他的唇被咬破了,鲜红的血冒出,又被他抿进嘴里,过了好一会儿,血才止住。
感受着唇上火辣辣的疼,敖夜垂眸问道,“为何咬我?”
“让你乱看那些荒唐的书!”佘宴白偏过头,冷着脸,随口找了个理由。
“我未曾看过。”敖夜说的是实话,这里是有那种书,但他却不曾翻开过。
“我不信,除非你不是男人。”
“……”
作者有话要说: 1、快了,快了,明天继续日6,我就不信了。今天早早写完了,就早点发啦。
2、今天买了紫薯用微波炉烤,噎人,还是红薯好吃qaq
3、晚安,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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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绚丽的朝晖洒在金銮殿前的阶梯上,宛若铺了一层金色的绸缎。
群臣陆续走过,在霞光中投下一片又一片晦暗的阴影,好似一团又一团浓墨泼在了金绸上,留下清洗不掉的污渍。
待百官到齐,年轻而高大的新皇走上高台,在镶金嵌玉的宝座上就坐,不怒而威的凤目扫过来时,教人不禁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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