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敖夜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佘宴白的红唇就凑了上去,一缕妖力顺着相贴的唇齿渡过去,勾起了敖夜体内的火,不过须臾功夫就烧得他浑身滚烫、情难己。
佘宴白用空闲的那只手抽掉头上的木簪,然后勾着人往后一倒,如瀑青丝铺在身下,宛若一片光滑细腻的黑绸。
敖夜的理智顷刻间土崩瓦解,在佘宴白的笑容里彻底失了控,又在五彩缤纷的晚霞中做了一个瑰丽的梦。
小太监福来端着新煮好的汤药走到门口,刚要伸手推门就听到了声音,不由得面红耳赤,放下药碗,一转身匆匆跑走。
他想,他还得请林御医再重新煮一碗汤药了。
欢愉过后,敖夜在术法的作用下陷入沉睡,面色红润,眉宇间有着一丝显而易见的餍足之色。
佘宴白下了床,站在床边温柔地摸了摸敖夜略微上扬的唇角,慵懒道,“若是做了美梦,就晚一些醒来吧。”
毕竟醒来后……佘宴白叹了口气,揭下脸上的假面,露出已浮现出蛇鳞的脸。
没办法,他上次在秘境受得伤尚未好透,肚子里的小崽子又需要力量,且马上又要蜕皮,不得已,他只能出此下策睡了敖夜,以期能稍微补充下力量。
只希望敖夜醒了,莫怪他坏了凡人守孝的规矩。
佘宴白低头,赤着的脚正好踩在他曾留下刻字的地方,字虽然被敖夜用剑刮掉了,但还留有一些痕迹。
只是这回,他这一走,却不能像上次那般留下只言片语了。
因为这次不是暂别,而是永别。
佘宴白下.身化作蛇尾,上身亦渐渐显出鳞片。他的手落在胸口,抚上护心鳞摸了几下,忽而手呈鹰爪状,一用力猛地将其扣了下来,露出鳞后血淋淋的骨肉。
“我非龙,无逆鳞,便将七寸之处的这一枚护心鳞赠予你,望它能护你一世平安。”佘宴白疼得脸色惨白、额冒冷汗,但唇却弯着,笑得很开心。
他俯下身,将那枚犹沾着血的护心鳞没入敖夜的胸口,令其在日后敖夜遇到危险时护他无虞。
佘宴白泛白的唇在敖夜眉心轻轻落下一吻,然后直起身缓缓后退,完完全全变成了一条蛇,又化小,随后从门缝里溜出去,再悄悄行至大昭寺后山。
回首看了眼灯火通的大昭寺,想了想,他用妖力为其布下了一个结界,免得乌沧那个狗东西不干人事。
大昭寺后山。
深沉的夜色中,一条雪白的大蛇在林间满地的落叶上翻滚扭曲,身子时而在地上磨蹭,时而撞向粗糙的树身和尖锐的石头,借此帮助己蜕皮。
一条蛇想要蜕去己的旧皮迎来新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过程异常难受且痛苦,如此结束后方能得到新的、更坚韧的新皮。
佘宴白忍着撕裂的剧痛,一点点将旧皮蜕去。其实这个过程很快,但对于正在忍受着痛苦的佘宴白来说却很漫长,这短短的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漫长得几乎看不到解脱的尽头。
终于,这场折磨走到尽头,佘宴白将旧皮完全蜕下。
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佘宴白就心中一凛,猩红的蛇瞳望着林间深处,那里有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以及不容忽视的邪魔之气。
看来乌沧这个狗东西走了邪道,啧,佘宴白暗在心中提高了警惕。
“乌沧?”佘宴白尾巴一动,收起了刚刚蜕下的旧皮。
“是我。”乌沧从黑暗的林间走了出来,一袭祥云青衫浸透了血,一路走来留下一条蜿蜒的血痕。
他看着月光下佘宴白一身泛着光的鳞片,不禁露出了阴冷的笑容,“若本君记得没错,你们这些蛇妖蜕皮之后最是虚弱?”
“确实如此。”
一道微光闪过,佘宴白化作人首蛇尾的模样,身上所穿乃是他最爱的红衣,就差用乌沧的血来将其染得更艳丽了。
“哼,上次你这小蛇害得本君损失了一半修为与神魂,这次该轮到本君好好教训你了!”乌沧冷冷一笑。
依靠着老朋友的邪法,他不仅补齐了神魂,修为更是提高了一大截。且眼下,佘宴白刚蜕完皮正处于虚弱阶段,当真是天助他也!
佘宴白摸了摸头上的蛇形木簪,笑吟吟道,“狗东西,咱们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
蜕皮虽迫在眉睫,但不是说非今天不可,他有意选在今天,为的便是用虚弱之相引出这阴沟里的老鼠。
果然,乌沧这个小人没教他失望。
乌沧不以为然,只当佘宴白在强装镇定,不由得哈哈大笑道,“本君没想到那个肖似神龙的凡人竟能顶着压力不杀你,不过你放心,等会本君抓住你废去修为就把半人半妖的你丢到他面前,到那时候,本君看他还能否顶着天下人的压力护住你!哈哈哈,说不定到时候他会迫不及待地想杀了你呢,哈哈哈……”
佘宴白冷着脸,拔下头上的木簪在手里慢慢地把玩,嘲讽道,“小人就是小人,你等满脑子就只有这些肮脏的手段。两千年过去了,便是一头蠢豕都能修成大妖半只脚踏入渡劫境了,而你却还停留在大乘期,真真是连豕都不如啊。”
乌沧止住笑,神色阴沉,嗤笑道,“呵,小蛇,既然你嘴巴这么厉害,那本君就先拔了你的牙如何?”
说罢,他一掌朝佘宴白拍去,掌心凝聚着一团污浊血腥的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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