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狂风呼啸而过,不慎掀起了云层的一角,露出里头藏着的、数道蓄势待发的雷蛇。
练剑坪上的剑宗弟子们纷纷收了剑,把目光投向不远处的挽云峰,神色间多有敬佩与惊奇。
他们知道,这是挽云峰叶峰主的亲传弟子又突破了,十年来,这等渡劫景象他们已经看过数次,还次次都见证了那人的成功。
“叶师兄当真是天赋卓绝啊,这一回他若是渡劫成功,该是元婴期了吧?他师尊叶峰主现在也不过是元婴期巅峰而已……”
“这等恐怖的修行天赋与速度,真是前不见古人,后啊,也不一定能见到来者……我看,叶师兄说不定能成为我们上界最年轻的飞升者……”
“啧啧,看得我都想转修无情道了……”
“呵,你当无情道容易呢?要是真那么好修,怎么不见人一窝蜂去修?这也就是叶师兄有天赋,且心性与无情道相合罢了……”
……
“噤声!渡元婴之劫的景象难得一见,望尔等用心观摩,以期有所领悟,切不可浪费良机!”听到动静的剑宗长者们陆续从各峰的亭台楼阁间飞出来,脚踩着本命剑悬停在半空中,一个个遥望着挽云峰的方向,神情严肃。
他们中有的正处于金丹期升元婴期的关键时刻,有的则困在元婴期多年不得寸进,还有的乃是元婴期之上的化神、练虚等阶段的大能。
之所以出来旁观化名为叶白的敖夜渡劫,一是想从中得到一丝启发,二是想看一看这个年轻的修者今天能否跨过这道坎,成为他们剑宗的又一个支柱。
修行一途,前易后难,其中以元婴期为界。之前,哪怕短短几十年就达到顶峰,也不过是夸你一句天赋过人罢了。之后,说不定几百年上千年都难得突破一次,而这对于上层修者们来说,可谓是一件既普遍又无可奈何的事,只能默默地苦等机缘到来,亦或者去主动寻觅机缘。
在那些以飞升仙界为目标的大能眼里,元婴期不过是通往仙界的起点罢了。但也只有达到这个阶段,一个修者才能被他们另眼相待。
“是。”
闻言,年轻的弟子们纷纷收了声,神情端正了不少,皆认真地望着挽云峰上那正在酝酿之中的渡劫天雷。
他们见多了敖夜渡劫的场景,一时倒差点忘了,渡劫这等事本不常见。能有幸观摩一个金丹期升元婴的雷劫,对他们这些修为尚且低微的弟子们来说,乃是大有裨益之事,确实该好好珍惜。
轰隆隆——
一阵震耳欲聋的雷声突然响彻此间天地。
原来是雷劫酝酿完毕,就要开始了。
只见挽云峰上飞出一道黑色的人影,几乎要与漫天乌云融为一体。若非他手上的那柄闪烁着寒光的长剑,一些修为太低的弟子险些要看不见他了。
挽云峰上浓墨似的云被狂风搅动,渐渐形成一个可怖的劫云旋涡,数道狰狞的雷蛇在其间盘旋翻滚。
忽然,一道紫光划破长空,照亮了黑衣剑修那冷峻的脸庞。
紧接着,一道雷蛇咆哮而下,直冲黑衣剑修的面门。
那黑衣剑修不仅不躲,反而提剑迎了上去,然后朝着劫雷就挥出一剑,看似轻飘飘,挥出的剑气却犹如一道坚实的屏障,阻遏了雷蛇所向披靡的攻势。
不待雷蛇发怒,紧随而来的一道又一道剑气,硬是让它尚未碰到黑衣剑修的衣角,就已经被消磨殆尽了。
渡劫天雷像是被黑衣剑修的行为激怒了,先是发出一阵又一阵响彻云霄的怒吼,接着数道劫雷蜿蜒而下,又于半途中缠绕成一股朝黑衣剑修袭去。
不仅如此,天雷一反常态,不再是一道一道地来,而是一道尚未完全落下,另一道就已经开始下来,压根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而且这所谓的“一道”,皆是由数道劫雷拧成一股,不仅威力倍增,还来势汹汹啊。
此等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渡劫景象,看得剑宗上下不由得瞠目结舌,直以为敖夜今日要死于这可怖的雷劫。
“天啊,这雷劫怕不是想要叶师兄的命吧?我剑宗的一代天之骄子,怕是要就此陨落了。”
“完了,完了,叶师兄那般气宇轩昂的人物,我等以后恐怕再也见不到了。”
“呜呜呜,不许说晦气话,叶师兄一定会挺过去的……”
……
年轻的弟子们或是感叹,或是担忧。而半空中那些年长的修者们亦皱起了眉,眼神中流露出几分可惜的意味。
“唉,修竹师弟,早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我就送你徒弟几件护身法宝了。”有与叶修竹相熟的剑宗长老如是道。
“修行不易,我辈本就生死无常,你也莫太过伤心。”剑宗宗主摸了摸长至胸口的白胡子,安慰了一句。
御剑在挽云峰附近,正在为徒弟渡劫护法的叶修竹闻言,无奈一笑,“诸位不妨继续看下去,在下以为现在就下结论,恐怕为时过早啊。”
见叶修竹对敖夜颇为自信,其他人便住了嘴,依言继续看下去。
而敖夜后续的表现也没让叶修竹这个师尊兼舅舅在宗内一干人等面前失了颜面。
敖夜将灵力注入霜华剑内,瞬息之间挥出数道凌厉的剑气。
薄而利的剑气如雨般疾速涌向正在下落的雷蛇,于半空中与其发生激烈碰撞,电花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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