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何不往外寻,一是他走不出那洞口的结界,二是量敖夜也不敢真留他一人在洞内待着。
否则……佘宴白撩起眼皮,唇边勾勒出一抹冷笑,到时候他脾气真上来了,倒霉的就是敖夜。
佘宴白走得很慢,但每走一步,锁链就响一声,听得他格外心烦。若是别的东西,他不介意陪敖夜玩一玩,但偏偏是锁链,恕他实在无法接受。
许多年前,他尚是一条弱不拉几的小蛇的时候,便有两次被锁的经历。粗糙的、生着锈的锁链紧紧地束缚着他的四肢,凸起的铁刺划破他的皮肤,流出的血几乎要浸透了锁链……一次是被大妖抓住打算贩卖,另一次则是被屠龙者抓住的时候,左右都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
佘宴白垂首凝视着脚腕上的脚镣,似乎被细细打磨过,处处圆润光滑。且材质很奇怪,看着应当很笨重,但实际戴着却很轻——佘宴白忽然笑了下,也是难为敖夜精心打造了这么一副脚镣和锁链。
总归,敖夜与旁人是不一样的。
走了一会儿,佘宴白忽然停下,望着眼前不比之前放置石床的那处小的地方,以及赤.裸着上身正拎着霜华剑在一个挖出来的大坑里削削砍砍的男人。
明明可以施法,偏偏要亲自做,也不知他是做了多久,背上竟冒出了汗,打湿了看着还算新鲜的红色抓痕。
佘宴白随意地抬起脚晃了几下,锁链顿时哗哗作响。
敖夜一顿,原地僵住,只握紧了手中的剑,却久久不转过身来。
佘宴白没心情与他耗着,靠在山壁上拢了拢勉强能蔽体的外衣,笑吟吟道,“聋了?过来,我脚疼。”
脚是不疼的,但他浑身上下哪哪都不舒服,一路走来已是强忍着。
敖夜立即丢了剑,从坑里跃上来,回头瞧见佘宴白身上披着他的外衣,唇角微扬。然后大步走向佘宴白,到了跟前后拦腰将人抱起。
这一抱,拢起的外衣散开,两人算是又坦诚相待了。
“我衣裳呢?”佘宴白的手抚上敖夜那下方有魔纹的右耳,轻轻地捏了捏,待看到升起红色时,才满意地松了手。
“碎了,丢了。”敖夜声音沙哑道。
佘宴白“啧”了一声,抬了抬脚,笑道,“给我解开。”
“我以为你喜欢。”敖夜抱着人走到他挖出来的大坑边,以魔力驱使着霜华剑将坑内的边边角角修理平整。
须臾便好了,接着霜华剑往洞顶某处一刺,顿时便破了个洞,有清澈的水流下,不过一会儿便注满了整个大坑,啊不,池子。
“我只喜欢你。”佘宴白笑道,“解开它好不好?我不喜欢它。”
敖夜抿着唇不说话了,抱着佘宴白下了池子,水有些凉,他便将佘宴白先放在池边坐着,然后握住他的一只手,仰起头望着上方笑盈盈的脸庞,淡淡道,“阿白,我喜欢一个人只想与其朝夕相处,片刻不离。而你却想着离开,你觉得我还会信你的话吗?”
佘宴白一怔,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是曾说过许多糊弄敖夜的谎话,但喜欢却是真的,敖夜怎么能不信呢?
为他留下眠眠,为他拔下七寸之处的护心麟,为他的死讯而痛彻心扉,他凭什么不信?
“不论如何,你现在在我身边,而我不会再给你离开我的机会。”敖夜扬起一抹冷酷的笑容,又在佘宴白逐渐红了的眼睛里收敛起来。
“解开!”佘宴白抬起一只脚踹在敖夜的胸口上,红着眼道,“你说得对,我确实不喜欢你。”
“阿白,便是解开了,你也逃不掉的。”敖夜嘴上撂着狠话,手却自觉解开了佘宴白脚腕上的脚镣。
这也就罢了,竟还握住踹在他胸口上的那只脚,在觊觎多时的玉白脚背上落下一枚轻吻。
佘宴白满腔的委屈与怒火顿时便消了,他凝视敖夜片刻,忽然就笑了。
他算是明白了,这人就是纸糊的老虎,也就看着吓人而已,实际上是还不是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佘宴白往前一扑,一手勾住敖夜的脖子,另一手抚上他的左胸口,锋利的指甲在上面轻轻地划了几下,轻笑道,“阿夜,我只和你说这一遍,你要记得,纵使我满嘴谎言,但唯独喜欢你这件事是真的,你要是再敢心生怀疑,我便真不喜欢你了。”
不想敖夜竟红了眼,将佘宴白往前压在池边,扣住他的手,质问道,“那你想喜欢谁,妖皇孔玉?”
他现下情绪不稳,听到前半截话时开心,听到后半截便又发了疯,当真是容不得佘宴白说出一句不喜欢他的话,便是气话也不行。
“我……”
佘宴白只说了一个字,余下的话便被凑过来人堵了回去,只得气恼地又在敖夜身上狠狠地抓了几道。
不算大的一方池,竟水花四溅、波涛汹涌了起来。
恍惚之间,佘宴白突然庆幸,好歹这一回他乃人身。
作者有话要说: 1、眠眠:再不让我出来,要闹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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