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潜那边风声很响,显然还在山上。
昭灵道:“我在常市。”
越潜说:“我正准备回家,你今晚要在你哥家中过夜吗?”
这是个问题,昭灵正在思考,忽然听见老哥说:“叫他过来,见个面。”
昭禖声音不大,手机那边的越潜明显听到了,他沉着冷静,询问昭灵:“要在哪里见面?”
反正早晚要见面,俗语说王不见王,可是两人当敌对国的国君,已经是两千年前的事情了。
汽车行驶在山路上,由私人司机驾车,昭灵与昭禖坐在后座,山路崎岖,车身难免颠簸,一阵颠簸过后,昭灵对越潜报出一家酒店的名字。
昭灵挂掉电话,昭禖开始询问越潜的相关信息,几岁,哪里的人,从事什么职业。
听完弟弟的介绍,昭禖皱眉,重复道:“考古工作者?”
又像似想起什么,昭禖问道:“你说他全款在学区买房,他家中有矿吗?”
还没打算接受弟弟的男友,但不妨碍昭禖打探他底细。
昭灵没细想过这个问题,他就没问过越潜的老家的情况,回道:“应该是吧。”
在很久以后,昭灵才知道越潜家确实有矿,他爹是个地产商。
昭灵的哥哥邀越潜见面,越潜当然得赴约。
来到约定好的酒店,越潜不慌不忙打昭灵电话,问清位置,搭电梯上三楼,找到房间。
越潜迈开大步往包间里头走,进入房间瞬间,他看到坐在昭灵身边的昭禖,虽说早有心理准备,越潜仍感到惊诧。
太像了!
五官,神态,体型,年龄都神似越潜记忆中的太子昭禖。
昭禖看到越潜,显然比对方还惊呀,他瞪圆眼睛,满脸错愕。昭总很用心在脑中搜索,确认自己以前没见过越潜,可是,为何有种熟悉的危险之感,如临大敌。
站起身来,昭灵将越潜介绍给老哥:“哥,他叫越潜。”
昭禖问道:“你说他叫什么?”
昭灵回道:“越潜。”
就是名字也很耳熟,昭禖心想。
昭禖起身,发现自己个头算是很高了,越潜跟自己相差无几。
仔细打量越潜,昭禖心中狐疑,这人如此面熟,难道是生意场上的某个竞争对手?总有种对方是个歹人,要对昭灵图谋不轨的感觉。
“大哥好。”越潜友好地伸出手,面带笑容。
“你好。”昭禖握住越潜的手,态度不冷不热。
三人落座,开始用餐,昭灵一边坐着哥哥昭禖,一边坐着越潜,想到在古代,两人水火不容,昭灵此时的心情颇为微妙。
昭禖是个文化人,他主动询问越潜从事的工作,还能跟对方聊起来,越潜对待昭禖的态度热情,有问必答。
经过交谈,昭禖对越潜的态度有明显好转,不再觉得越潜是个歹人了。
直觉嘛,有时候并不准确。
两人从工作聊到家庭,聊得挺融洽,昭灵听他们闲谈,偶尔帮他们倒下酒,饭局在友好的氛围中结束。
离开酒店前,昭禖忽然拍了下越潜的肩,他的眼眸犀利,看得越潜心里发毛:“越潜,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你?你要好好对待我弟,别让他伤心了,难过了,要不我决不轻饶你。”
越潜回道:“是,大哥放心。”
听到越潜的承诺后,昭禖没再理会他,转身拥抱昭灵,与弟弟相辞。
昭禖登上车,他私人司机,就是喝得醉醺醺也不碍事。
目送昭禖离去,越潜与昭灵也准备走了,回去他们位于孟阳城的家。两人走到一旁,等待代驾司机到来,今晚心情愉悦,两人都喝了酒,喝酒不开车。
回家的路上,昭灵与越潜坐在后座,双手相扣,一路无语,不用言语交流,心领神会。
回到孟阳城,回到他们自己的家中,两人洗澡,温存一番。
深夜,两人偎依在一起,昭灵想起越潜去紫铜山做冶金实验的事,问越潜有什么收获吗?
越潜下床,打开背包,从背包里取出一样物品,他爬回床,将手中的物品向昭灵展示——一一件不大的青铜饰物。
用古法浇铸的青铜器,没有经过打磨,表面比较粗糙,模样看得出来是一条蛇和一只鸟。蛇有角和鬣鬃,鸟有羽冠和尾翼,它们的身体交错在一起,如同两股绳子。
昭灵把青铜饰物从越潜手里拿走,放在自己的手中端详,触摸,他喃语:“是我们啊。”
越潜应声:“是我们。”
两人躺卧在一起,越潜讲述铸造的过程,那是个很复杂的过程,花费许多时间。
越潜道:“阿灵,我浇铸的这件器物有名字,就叫龙凤佩。别看它现在很粗粝,用磨石打磨后,会变得光滑漂亮。”
攥住龙凤佩,昭灵枕住越潜的手臂上,轻轻应声:“嗯。”
两千年前,云越的族徽说是青蛇,更像原始的龙纹。
龙凤佩,龙凤配。
越潜那点小心思,昭灵又怎么会不懂得。
龙凤佩即便此时还粗粝,仍散发出青铜器的金光,它的光芒与床头灯橘黄的光芒交辉在一起。
龙与凤,呈现互相纠缠,交错的形态。
夜已深,床头灯早已被熄灭,昭灵望见越潜肩臂上浮现的青王纹,紧紧搂住对方,两人拥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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