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当艺人的就是这样,没出名的时候想出名,出了名之后又觉得好像也没好多少。”
堂时玖在旁边笑嘻嘻地接过话头,推着他的肩膀一同往屋里走:“但不管怎么说,没几个人真想回到原来的生活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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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完综艺之后紧跟着的就是来自各个台的采访,宋暖说话虽然远算不上滴水不露,但终归比之前好上不少,一天下来也没让记者们讨到什么便宜。
苏长乐用惯的司机在外头等了很久,几乎还没叫宋暖沾着风,就已经将他送到了开好空调的后座上。
但即使是这样,本就生病的人折腾了一天气色依然好不到哪里去。步生笛回身关了趟车门的功夫,再瞧过去他的嘴唇就泛白了。
“您现在虽然年轻,但也不能老这么熬着。圈子里多少因为赶通告又累又病昏过去的,要是您也出这么一桩事,总经理不拎刀把我切了才怪。”
她赶紧上手又帮人把围巾紧了紧,催促着司机快点开:“明天我就去跟晏晏姐说,给您近期的活儿都推了。”
“后期剪辑没那么快,今天这档节目已经是最后一个跟剧宣有关的了。”
路平车稳又错开了晚高峰,宋暖安心地蜷在座位上闭上眼睛,拒绝的话脱口而出。
“刚刚录制的空档,我听孟连莨那意思是他暂时也没再接新个资。去年BWP巡演的规模不增反减,谁知道今年上头又是个什么安排。”
“您是说接下来会开始集训准备演唱会吗,那岂不是更忙了。”
步生笛满脸不赞同:“可您现在需要的是休息。”
宋暖听了这话有点想笑,一睁眼冲人逗趣儿似的笑了笑:“可以啊,都学会关心我了。”
要知道当初于晏晏因为做事不周到被调走,刚把步生笛派过来那会儿,这人对自己可远不是现在的态度。
二十几岁的姑娘说话办事干净利落,得行有当走哪被夸到哪儿,不知道暗中帮他笼络了多少同台艺人的好感。
但那个时候她做的也都只是分内之事,叮嘱问候之类的暖心话是从来不说的。
“…现在是您给我发工资了,应该的。”
步生笛是个爽快人,不太习惯被这么促狭地夸奖,当下连话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宋暖现在虽然已经算自立门户,但其实一应事务仍然是苏长乐手底下的陈思帮忙安排的,跟原来也没什么两样。
如果不是面前这人说到此处提醒了一嘴,他几乎都要忘了这茬子事了。
“哦也对,原来思焕给你发钱,所以我这边有什么事儿你都立马告诉总经理。现在形势不一样了,那你…”
“我以后当然只听您的话。”
步生笛怕他对自己存疑,赶紧坐直了腰板表忠贞:“我以前跟的艺人来路杂,什么脾性的都见过。您待人怎么样,我能看出来。”
“只不过以前…总经理他…”
听到这里,宋暖也就笑笑摆了摆手:“我知道他这是担心我报喜不报忧,也怕心我遇到什么难事儿知道的慢。都是出于好心,没什么提的必要了。”
虽然现在想想,自己那个时候还不知道苏长乐都做过什么,身边被派过来的步生笛也确实起到了监视的作用。
但他从小就没什么人惦记,所以即便这种好不是全无目的,宋暖也没法真的全盘否定。
聊了这么半天也快到地儿了,宋暖隔着窗户都能看见苏长乐立在门口等着自己的样子。等停稳了,当然也就迫不及待地先小助理一步,自己推开了车门。
“今天节目上的其他嘉宾有没有干什么不该干的事吧。”
苏长乐皱着眉头将这个跑向自己的人搂在怀里,仍然记挂着当年跟《限定关系》那帮人上节目,宋暖不知道被谁用蛋糕糊脸的无头悬案。
他在外面吹得摸哪哪冷,跟一直窝在车里浑身直冒热乎气的宋暖形成鲜明对比。因此简单地抱了一下之后很快将人松开,不肯再传寒气过去了。
然而宋暖丝毫没意识到这点。
他眼下有点发烧但不重,从头到尾又一直被严严实实地捂着,正是又迷迷糊糊又从里面感觉发闷的时候。
现在这么好的一个人体冷冻器在这摆着,不赶紧凑上去降降温才怪呢。
“哎你别蹭,我身上凉。”
苏长乐一路拽着人的胳膊以至别走错方向,被他拱得有点想笑。
但他还没真扬起嘴角,就先注意到了宋暖脸上浮着的不太正常的两团红云。
现在夜已经很深了,宋暖如今的地位不适合由自己陪着往医院折腾。
苏长乐无奈地伸出手弹了下他的脑门,给私人医生打了个电话。
“…堂时玖跟我始终在一组,同队的孟连莨也在现场,能出什么事。”
宋暖稀里糊涂地回答着他好半天前问自己的话,刚一进公寓的屋就率先把脚上的鞋蹬掉了。
“晏晏没跟我讲接下来的安排,我是不是能好好睡一觉?”
这话问的其实很平常,但他听着却突然觉得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当时挑这个小玩意儿主捧的时候可没想过居然有一天会这么心动,要不然早知爆红会这么累,没准那些劳什子计划都得重新编排。
“现在因为那老外的缘故不能直接着手收拾万昱安,但旁敲侧击一下总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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