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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靖又怜惜又心疼,想用手摸摸他的脸,被他甩开。
    “你把我赶出去好了,干嘛又理我?”
    “是我的错。”
    “你也会有错吗?你就那么不相信我?”
    贺文舟是真的生气了。就为了一个小丫头,死活不让他进家门。他最害怕什么,他就做什么。他那天在门外那样惊慌失措,那样凄惨地喊他,他都不应。他的心怎么那么狠啊!
    他说着,眼眶就滚热,眼泪珠子都凝聚在那一汪深潭里。
    宋靖想起来这些天的别扭,也是闹得十分无聊。
    “别哭了。”
    他抚摸他发红的眼角。
    贺文舟狠狠地别过头。
    他背靠着廊柱,也不应也不睬,就只是眼睛发红,眼泪汪汪地蓄着力。
    宋靖怕他哭得难受,把他拉到一边的座椅上,好好和他讲道理。
    “那天我见到你们从派出所出来……是我不好,我误会你了。”
    贺文舟厉色道:“她是那边的人。”
    宋靖想也知道他不会和那边处得好,拿出纸巾擦擦他的眼泪。
    “好,我知道了。以后我都不会赶你了,不会不理你。”
    “你也不能凶我!”
    宋靖失笑道:“那是当然。”
    “你还笑。”
    贺文舟又要哭,宋靖真是怕了他的眼泪了,他的眼泪都是珍珠,砸在他的心口上,砸得他心痛。
    “别哭了,不难过了。我不笑了。”
    贺文舟不理他,反正他就是要哭,就是要发泄。发泄这些年的委屈,这些年的伤痛,全部砸给他,全都给他看。
    他越哭越凶,又闹别扭。宋靖拿着纸巾给他擦也没办法,只能蹲在他面前,也不知道怎么福至心灵,想到当年,就叫了一声:“弟弟……”
    他忍着羞耻,面颊微红,哄着贺文舟:“好弟弟,不哭了。哭得我也很难受。”
    “是么?”
    贺文舟抽泣着,抬眼看他。
    宋靖蹙眉道:“当然,我难道看你哭会很好过吗?”
    贺文舟抽了两下,虚张声势,不哭了。
    “那样最好。你以后还气不气我了?”
    宋靖眉目含情地望着他:“不气了。”
    “你还扔不扔下我,不管我?”
    “当然会管。”
    “那你让不让我上你家门?”
    宋靖犹豫着,贺文舟眼看就要翻脸,宋靖连忙道:“今晚能不能先去你家?等元旦,雨轩走了……你……”
    贺文舟立马握紧他的手:“去我家?”
    宋靖看他眼睛都发光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点了点头。
    “那现在就走!”
    贺文舟拿起哥哥的东西,地铁也不坐了,立马就要回头取车。
    宋靖陪他在地铁里胡闹,他要做什么,他就陪他做什么。索性丢脸两个人丢,不管去哪,他以后都陪着他了。
    回到家,贺文舟就开始脱衣服、洗澡,忙忙碌碌。宋靖看着这套久违的镜湖香苑的房子,太久没来了,楼房没什么变化,除了变成了旧小区。外墙都被风雨侵蚀剥落,成为被抛弃的旧城里的一座孤岛。
    小区电梯都陈旧了,好在房子还好,密码锁叮地一声打开,里面黑漆漆的,房间里还是那套布置,那些家具,一点没变。但是又好像什么都变了。冷冷清清,一点烟火气都没有。
    两双拖鞋还是摆在玄关的位置,沙发下面的地毯起了毛。
    贺文舟也不开大灯,本来想拉他一起洗澡,宋靖不肯。他就开着那扇浴室门,让宋靖坐在外面。他眼巴巴地看着他,一边洗一边看,也不知道看了些什么。
    水停了,他围了条浴巾,浑身湿答答的,从宋靖身后搂住了他。
    第101章 :哥哥
    浴室的门关了,房间里就还剩几盏壁灯。房间里冷冷清清的,也不知道是没地暖还是没有烟火气。
    贺文舟从身后搂着宋靖,埋在他的颈窝里,久久地无法言语。
    宋靖摸着他的手臂:“冷,去穿上衣服。”
    “我不要。”
    贺文舟紧紧抱着他,宋靖没办法,只好转身,将他那冰凉的湿身子都裹到大衣里来。
    贺文舟穿过他的毛衣,依恋地抱着他。
    “哥哥。”
    “嗯。”
    贺文舟眼眶发热,他没想到,还能有再叫他一次,而他能应的一天。
    宋靖亲吻他的眼睛,亲吻他的鼻子,咻咻的鼻息融化在一起。他眼眶滚热,险些又落下几滴泪来。
    宋靖抚摸着他的头发,让趴在自己肩上说:“好了,没事了,我回来了。”
    贺文舟的眼泪刷地一下就掉下来了。
    被宋靖抱在怀里,被他温热的体温暖着,两人没有隔阂地抱在一起。他才觉得,他回来了,他落地了,他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在黑夜里穿行。像是一个疲惫的旅客,终于到了站,从冰天雪地里活了过来。
    宋靖吻了吻他的耳朵。
    贺文舟道:“我想做爱。”
    宋靖道:“现在?”
    贺文舟睁着一双泪眼:“不行吗?”
    宋靖迟疑着,贺文舟开始撕扯他的大衣,大衣被脱下来丢到了沙发上,他又来扯毛衣,宋靖忙攥住他的手,他就拿那双泪眼瞅他。宋靖心一下就软了,昏暗中,他注意到贺文舟脖颈上挂着一条银链,他顺着银链摸到一枚透明的扣子。扣子太小了,只有很细的链子才能穿过去。方才他只顾着哄贺文舟不哭,都没有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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