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四弟妹说的是这个啊,月例没少,是按照闻人家最初的旧例来的。”
“大嫂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是不小。”
“怎么会,四弟妹想想,你才嫁进来那会儿,这月例跟现在是不是差不多?一二十年的时间,东西基本上都还是那个价,所以月例怎么会少呢?一样的。”韩氏端着茶,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
葛氏不太记得那会儿到底是多少东西了,“现在跟以前比吗?大嫂现在居然还提多少年前的老黄历,糊弄谁呢?”
韩氏笑笑,“可是,后来多出来的,那都是我私房贴补的啊,四弟妹若是不信,可以查账本的,这么多年,哪些是公中出的,哪些是我贴补的,都清清楚楚呢,只不过我现在手中没那么宽裕了,就将月例变更为旧例。”
韩氏有钱,最初嫁入闻人家的时候,她个人的财产,比起整个闻人家也少不了多少,加上他善于经营,二十多年下来,花费在丈夫儿女身上的不计其数,私产依旧是不减反增,她不怎么看重钱财,因为同在一个屋檐下,如果单单她们大房过得太好,难免会起事端,所以韩氏不介意松松手指头,多给其他房一点东西,不过这有些人拿了她的东西不知感恩,反而编排她女儿,那么不好意思,她现在不乐意给了。
葛氏就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顿时没了声,过了好半晌,葛氏才不敢置信的开口,“大嫂说得是真的?”这女人真这么大方拿自己的东西补贴全家子?
“啊,账本摆着呢,闻人家公中的出产有多少,你不知道,老四多少还是知道的。”
葛氏自然是相信的,韩氏做事从来都是滴水不漏,就说她怎么可能突然犯下这样的大错,只是真有她这样的傻子?又嫉妒的眼睛都红了,这大嫂的私产子怕是比预计的都多,有那么多,居然就拿出那么一点,现在连这点东西都要收回去,说什么手头不宽裕,骗鬼呢!
装模作样,自以为大方,现在还不是原形毕露了,这样虚伪做作的女人,怎配为闻人家的当家祖母?有本事一直大方下去啊!
显然,葛氏忘了,她一直享受着韩氏给的好处,却一无所知,韩氏若是装的会不叫她知道?这一边觉得人是傻子,一边又想让人将所有东西都拿出来才好,什么东西。
葛氏不可能过问韩氏的私产,她不肯拿出来,葛氏自然没辙,即便是闹到老夫人那里,也只会是她吃排头,毕竟,韩氏少了谁的,都不会少了老夫人的,而且,老夫人对物欲也不是那么高,老夫人对闻人家的中匮问题,从不过问,这也就称侧面证明了韩氏从没出过错。
“即便是这样,数量也不对。”
“怎么会不对,这各房的主子,有名分的姨娘,定数内的下人,那是人人都有份,至于不在定数内的人,按照旧例,都该是各房自己出钱养着,我这不是手头不宽裕嘛,不能帮你们养了,所以日后剩下的这些人,就只能是你们各房自己养了。”韩氏笑意盈盈的,温温和和的,就是没有半点歉意。
葛氏的脸色却变得分外的难看,丈夫是个贪花好色的,生育了孩子有名分的姨娘就有好些个,而伺候她们的人,那基本上个个都是超出定数的,这些多出来的,到底是干什么的,其实不言而喻。
所谓子肖父,闻人季历那些个儿子也多少有这方面的毛病,虽然因为家风问题,不怎么明显,但这身边不在定数内的人自然也有。
葛氏自己也是个好享受的,或许因为自己没有,更不想在面子上落了下乘,讲究,穷讲究,喜欢排场,身边伺候的人也超了定数,这超的还不是一个两个。
这数量加起来——
葛氏当即决定,回去后,立即将其他人身边超出定数的给打发了,统统送到庄子上去,到时候这些人就不归她管了,至于她自己身边,可没想过要裁人,左不过就是点月钱,一等降二等,二等降三等,花费的就少了。即便是如此,想到今日二房拿到手的东西,葛氏的脸色依旧阴沉得可怕,“大嫂,你真是好得很!”
韩氏笑容不变,理所当然的颔首,“我做大嫂的,自然要对你们好。”
葛氏气得甩袖走人。
而韩氏的笑容却越发的真切。
对比一下韩氏跟葛氏,战斗力真的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啊,小草默默的移开视线,这地上的毯子怪好看的。
韩氏见小草这模样,笑了笑,“萱儿不问问娘为什么减了月例。”
“娘这么做,自然有自己的原因,你是当家主母,这些自然都是你说了算。”这种事儿,自然是毫无疑问的站在亲娘这边。
“萱儿说得对,你不用操心这些事。”谁敢编排她女儿,她就要谁心肝肺的疼。
而葛氏闹的这一出,其他几房很快就知道了,或者说,他们早就等着了,在拿到这月份的月例时,就已经料到了会如此。
二房跟五房倒是没太大反应,二房杜氏也有钱,虽然比起韩氏差不少,但是韩氏补贴的那点,对她们来说,可有可无,全然不影响,以前怎么样,以后还是怎么样,而五房嘛,一是人少,伺候的人甚至不足定数,月例却是按定数发的,而颜氏私产虽不丰,但也不薄,所以也不会有影响。
这妯娌二人还感叹一声,果然是大嫂的行事作风,收拾人,简直就是兵不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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