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奴婢去外面候着,若是夫人醒了,主子你叫奴婢一声。”花语这会儿总算是反应过来,就算是要领罚,也要等夫人离开之后,毕竟就她一个丫鬟跟着,其他人都不方便。
魏亭裕收回目光,又全然的锁定在小草身上,将盖在他们身上的毯子拉了拉,将小草裹得严严实实的。这是禅院的另一间禅房,魏亭裕没想着要带小草去床上躺着,其他人也没有提醒,哪怕躺下来,对他的身体不会造成那么大负担。
彻底的安静了下来,最直观的感受,也就是怀中人好似会烫人的体温,魏亭裕身体不好,体温偏低,尤其是在冬日,晚上就算在床上堆满了汤婆子,他的身体也不容易暖过来,身体不暖和,自然就难以入眠,睡不好,精气神不好,自然就越发的糟糕。
小草不一样,她身体倍儿好,气血旺,对魏亭裕来说,真的跟火炉差不多。
时间在悄无声息的流逝,小草突兀的在魏亭裕怀里动了动,魏亭裕也像是被惊醒了一般,那诡异的,好似失魂的模样消失,终于有了一点属于人的气息。“花语……”
花语等在外面,那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半点不敢走神,听到主子的召唤,立马就进去,“主子。”魏亭裕只是扫了一眼旁边的床,花语就立马会意,上前要将夫人抱起来,只是居然没抱动,花语轻吸一口气,是她力气小,绝对不是因为主子不撒手,绝对不是!
小草随时都可能醒过来,魏亭裕终于是松了手,在人离开怀里的那一瞬,心里似乎跟着空了,但要真算起来,之前似乎也没有填满的感觉。
花语将人安顿在床上,没一会儿,小草就渐渐的清醒过来,人还有点迷糊。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坐起来,“我睡了多久了?”真担心被告知已经好几天。
“姑娘别担心,没多久,离天明都还有一会儿呢。”花语轻声安抚道。“你娘那边,我们也做了安排的,他们可能会睡得比较沉,睡得也稍微久一些,不过对身体不会有伤害。”
小草微微一顿,然后目光就落到了端坐在木轮椅上的魏世子身上,面具依旧扣在脸上。“多谢了,我娘知道了,肯定会很担心。”
或许是察觉到她的注视,魏亭裕微微的抬起头,“很抱歉,因为我们的失误,才给姑娘造成了困扰,也让姑娘陷入了险境。还有之前的事,多谢姑娘了,若非姑娘出手,事情也没那么简单就能了结。”
魏世子一副好似公事公办的模样,小草却没有接话,在魏亭裕被她看得发毛的时候,小草又突兀的收回目光,“没事儿,也不是你们的错,我也没做什么,说起来也是为了自救。”
小草摸了一下脖子,是被包着的,即便是如此,小草也不着痕迹的轻嗅了一下手指,味道很淡,但是……
小草眼神微暗,快速的将白布解开,“有镜子吗?还有我的箱子。”
“有的,箱子也收着的,姑娘稍等,婢子马上去拿。”花语应了一声,立马就出去。
小草的目光游移了一下,伸手去触摸伤口,因为疼痛,微微的瑟缩了一下。
“伤口很痛吗?”魏亭裕忙问道。
小草看了他一眼,微微的垂下目光,“还好,你们用的药效果不错。”
魏亭裕面上不显,心里却咯噔了一下,药是萱儿研制的,她对各种药都非常的灵敏,有些药即便是成品,她闻一闻,基本上就能对用药了解个七七八八,尽管魏亭裕当初将方子拿出来的时候,在里面加了一味不会影响效果的“废药”,但他也不确定能不能瞒过她。
但是,有好的伤药,魏亭裕也不可能给小草用次的。
禅房内的气氛变得有一丝丝的微妙,花语急匆匆的赶回来,将一切打破。
小草拿着巴掌大的手镜,笑了笑,“姑娘还挺爱美呢,随身携带着这么漂亮的镜子。”
花语干笑了两声,总不能说,这镜子是后面让人回去专门为夫人拿来的吧,“那什么,婢子也没什么别的爱好,就喜欢倒弄点这么些玩意儿。”
“是嘛,也没什么不好的。”小草的目光从花语的脖子跟手上扫过。
小草需要将脖子上的伤重新处理一下。
“姑娘需要做什么,婢子可以帮忙的啊。”花语殷勤的说道。
“那就麻烦你了。”小草说着,先让花语帮忙拿着镜子,又时不时的让她帮忙递点其他东西,偶尔还跟花语说两句话。
要说魏亭裕正常的时候,智商在线,心思敏锐,看着兴致勃勃的花语,有一种捂眼的冲动,很想告诉她,殷勤过头了,正常情况,放着自己不良于行的主子不管,对认识才没多久的人满前忙后的,呵呵……你家夫人已经有所怀疑了,这会儿正在套你话呢。
可是魏亭裕还不能提醒,这时候做任何事情,都可能露出破绽。
魏亭裕知道,别看自己萱儿平日似乎有些粗枝大叶的,好像很多东西都注意不到,但是,那是因为那些东西吸引不了她的注意力,因为不在意,所以不关心,然而,一旦被她放在心上的事情,再细微的东西,都可能被她注意到,这一点在她对待病患时最为明显。
现在萱儿已经怀疑了,事情被她放在心上了,而她的聪明,魏亭裕是深有体会的,她当真下了决心,废了心思想要做什么的时候,只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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