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接下来要说的另外一桩事……”那一本记录册,宣仁帝倒是不可能再拿出来,有些事情却可以让他们知道知道,对于一个人的生平,最了解的肯定还是他们自己身边的人,朝中的某些元老,宣仁帝想要知道他们的过去都需要查一查,找一找,然而现在,这些事情都被“外人”知道了,还汇集成册,只要找准了,那就是把柄的弱点,或者专门加以针对跟算计,他国的人要对某个人做些什么的时候,那就不是小打小闹了,那么如果没有及时察觉,有几个人能躲得过去?
那些人是怎么查探这些讯息的?不需要安装很多的钉子,不需要收买很多的人,只要是官员的亲眷或者府中的下人,嘴巴不够严实,以及那些喜欢夸耀的人,轻轻松松的就可以将很多的东西给挖掘出来。
这种查探甚至让人无知无觉。
魏亭裕能察觉到这条线,而且将藏匿的记录册给找出来,足见他的本事跟能耐了。
原本不是什么大事,只要生平履历没有问题,自然不怕被人说道,只是现在才发现,何止有问题,这问题还大了去了。
这才是真的被惊出一身冷汗,若是被人算计离间,那背负的就将是通敌叛国的大罪,要查抄满门,诛灭九族的。
“陛下,对方到底是什么人,可曾查探清楚?”
让人联想到了昨晚的追捕事件。
“暂时还不清楚,不过,朕相信,开平卫很快就会给出一个满意的答案。”
功劳跟责任都这么落到了开平卫头上,作为开平卫的指挥使,能怎么办呢?自然只能硬着头皮应承下来,希望魏世子能跟之前一样给力,让陛下,让所有官员都能满意。
开平卫知道魏亭裕经常以他们的名义办事的人,也就几个大人,在他们看来,魏亭裕这个人也挺奇怪的,在外基本上是个隐形人,就算偶尔被提及,也大概就是残废,性子暴戾阴沉不讨喜,诸如此类种种,但实际上呢,才智无双,能力卓绝,手段高杆,矜贵持重,心性更是与那些老狐狸都有得一拼,如果不是身体不好,还不良于行,必然是前途无量,其实这都不是最重要的,在他们看来,拖着这么一个破败的身体为皇上办事,必然是有所求的,但是他从来不贪功,所有的功劳跟好处都推到开平卫头上。
这就着实让人想不明白了。
宣仁帝将这件事拿出来说道,不是为了造成朝臣的恐慌,而是要让他们引起足够的重视,自己家里边也该好好的清查清查。
说一遍也就完了,搁置在一边,等知道到底是哪一方的人之后,再进行进一步的商讨也不迟。
接下来就是全国各地其他大事,比如泅水正值汛期,一定要多加注意,如果出现洪涝灾害,要及时上奏及时处理;比如春种,因为地域性的差异,种植的作物不同,时间也有先后,同样要加以跟进,不能出现大纰漏,尤其是去年出现灾害的地区,更加不能疏忽;
还有各地的刑铭案件,该树立典型的绝不手软,杀鸡儆猴;各府州县地域的发展,有哪些值得推崇的,也不要吝啬的予以褒奖。
等等事情。
对于官员回皇城述职一事,也要尽早的妥善安排处理,不可轻忽怠慢。
这些事情差不多了,接下来便是朝臣奏禀。
开平卫指挥使第一个站了出来,奏禀了昨日天水湖引蛇草引来蛇群的事情,因为恰好有人及时处理,才没有引起更大的恐慌,也没有造成伤亡,但事实却是有不少人受到惊吓,昨夜开始高热,神志不清,以致卧床不起。
而昨日的事情若是没有及时控制,还不知道会引发怎样的后果。
引蛇草的危害可想而知,据了解,皇城千里范围内都不存在这种草,而将这种草带入皇城的人,究竟意欲如何尚且不知,总归不是好事情。
而昨日使用引蛇草的人,乃是鸿胪寺卿所在的石家人,根据查明的情况,引蛇草乃是从南中而来,原本的目标是太后母族章承恩公府。
因为涉及到太后,宣仁帝的眉宇拧了起来,“继续说。”
“唯。这里面牵扯到一桩石家与章承恩公府的一段旧案,动手的姑娘其实乃是石家上一辈的姑娘意外怀孕所生,那石姑娘出生以后记在舅舅名下成了石家女,实际上父亲是章家人,现在的大理寺卿,石姑娘与她要对付的章俊良公子乃是兄妹,根据石姑娘的说词,是她生母十几年备受煎熬,整个人大部分时间都疯疯癫癫,对她非打即骂,让她对章承恩公府怀恨在心,尤其是章俊良公子风流花心到处勾搭无辜女子,就跟当年的,咳,章大人一样,她看不过眼,所以想要教训章俊良公子一回,恰好知道引蛇草,让家中长辈从南中送回来一些引蛇草的汁液,本想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手,不曾想当时还另有人知道引蛇草,及时化解了危机,也当场揪出了石姑娘,石姑娘已经被收押,等候发落。”
要从这会儿最为震惊的大概还是大理寺卿章大人,一副被雷劈了的模样,完全回不过神来。
“此女心思歹毒……不过要说石家,是不是都御史那个儿媳娘家?”
“正是。”
“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家学渊源。”宣仁帝一句话,可以说就直接将石家打入地狱,现任的石家官员,不如立即被全部罢免,但是有这么一个污点在身上,那也是升迁无望,而遭了皇帝的厌弃,很快也会被其他人给挤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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