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了骗我,为了避开我,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想必心里也是有一本帐的,啊?”
不说还好,这一说,魏世子的冷汗都快下来了,他是抱着绝对不让萱儿知道的心态,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而这些,到如今被揭穿了身份,简直就成了“十大罪状”,一条一条的,都足以判他“死刑”,“萱儿……”魏世子那叫一个气弱,“我错了。”
都这时候了,什么都别说,麻溜的道歉,争取一丢丢的宽大处理。
小草冷笑一声,“你魏世子爷怎么会错呢,要是真知道错了,还会等到今天!”
所以知错归知错,就是死不悔改,如果这次不是迫不得已暴露了,只怕是明知道她怀疑了,还是会继续躲,继续藏,然后,哪一日,自己得到他的死讯,说不定他那时候都能安排得好好的,让自己的怀疑都跟着打消了,越想,越有这个可能,而小草越是怒火中烧。
小草咬牙切齿,手上的面具都快被她捏变形了。
魏亭裕必须承认,他的确是知错不改,这没什么好争辩的。
看他一副默认的姿态,小草气不打一处来,“事到如今,你依旧不想跟我说点什么?”
魏亭裕看着她,眼神温柔缱绻,带着无限思念,“有些事情说来话长。”
小草被他的眼神看得心一软,却依旧强硬着心肠,“我有的是时间,你说几天几夜,我也听得。”如今,她势必跟他死磕到底。
魏世子却顿时哑然,真说起身,其实也不是那么复杂。
“说啊,我听着呢。告诉你,你若不让我满意了,你就自己乖乖的洗干净躺好了,我剥下你完整的皮,让你骨头是骨头肉是肉,五脏六腑一样一样的摆出来,到最后,还能让你心脏在跳呢。”
如此血腥恐怖的描述,魏世子却半分没觉得害怕,甚至还止不住扯出一抹浅笑。
本就是俊秀无双的人,这一笑,仿佛天地都能为他倾倒。
魏世子压抑的,痛苦的,所有根源都在小草身上,现在一切都捅破了,哪怕知道等到死的时候,她会再度的伤心难过,至少现在,他心里是真的轻松的,知道萱儿会雷霆震怒,也依旧是愉悦的。以前想得太多,顾虑太多,现在什么都不想了。
认真说起来,的确不算多复杂的事情,魏世子爷不疾不徐的开口,很多东西,都只是一笔带过,完全没有跟小草用苦肉计的意思,显得很是风轻云淡,不值一提。
事实上,有些东西,小草大致还是能猜到一些的,也知道事情不会是他说的那么轻松,他腿坏了,身体更是不知道还能活几日,“第一次”见他,他更是被他庶弟弄得那般的狼狈不堪,明明在她眼里,他才智无双,光风霁月,再完美不过的一个人,她自己都愿意小心将他捧在手里的,视如珍宝,可是却变成了这样,变成了这样……
她愤怒,她高兴,更有心痛啊!
“你不想让我牵扯进去?害怕会护不住我,会让我受到伤害?我是瓷娃娃吗,半点事情都承受补得?你保护我,谁要你保护,你个病秧子一直都是我养着的,谁要你保护?
一句‘为了我’,你就擅做主张,不跟我说一声,不跟我商量,我八岁就跟你拜堂成亲了,我是你妻子,夫妻一体,你懂不懂,懂不懂?
难不成在你眼里,我就是只能共富贵,不能共患难吗?
还是你以为我跟其他那些依附丈夫而活女子是一样?我早告诉过你,我不是,你做出那些事情的时候,有没有好好的站在我的立场,考虑过我的感受,我的想法?
如果有我在你身边,你会搞成这个样子吗?
骗我一回就算了,事情明明稳妥了,你还是不肯来见我,遇到了,你也继续骗我,躲着我,你想要自己一个人慢慢等死,不让我知道,薛亭裕,你多伟大啊,多伟大啊你!
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样若是被我知道了,我只会更伤心更难过吗?明明就在我眼皮子低下,如果错过了,什么都不做就让你死了,你是想让我后悔抱憾终身?
薛亭裕,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小草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厉声职责,眼泪也跟断了线的珠子,再无法抑制。
魏亭裕也忍不住红了眼,心疼得无以复加,控制这木轮椅上前,一把拉住小草的手,将她带入怀中,“萱儿,萱儿,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紧紧的抱着,眼泪也跟着滚下来,落在了小草的颈间。
小草想要挣扎,可是下意识顾忌着他的身体,抬起的拳头,都死死的抑制着没有落下,最后只能是死死的攥紧他的衣服,趴在他怀里,情难自控。
三年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多想将她抱在怀里,甚至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可是他只能克制着,忍耐着,也就上回在周群山,偷偷的抱过一回,都必须控制这自己不能让她发现,不能又太长时间,放开她,那就跟割肉削骨一般。
现在,现在,再不放开了,再不放开了,就算真的死了,也宁愿死在她身边。
不知道过了多久,“萱儿,对不起,对不起,原谅我,原谅我只是太爱你,不能看到你哪怕可能受到一点点的伤害,让你伤心了一回,如何能忍受让你伤心第二回 ,我也曾自私自利,无论什么都想要拉着你一起,就算不让你跟我一起死,也要让你记我一辈子,可是我终究做不到,做不到,尤其是在你回了闻人家之后,你有家人照顾,有势可依,就更加不能让你为我一个死人守一辈子。对不起,对不起,萱儿,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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