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亭裕看着他不说话,就那么安静的,看上去真的相当的无害,不过,魏锦程渐渐的确笑不出来了,面上一点一点的僵硬,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上回被他收拾,让他太过记忆深刻,即便是这样的目光也让他觉得友几分瘆人。
看似随意的退回了两步,拉开了与魏亭裕的距离,魏锦程心里拿毛毛的感觉菜好了些,继续笑道:“估摸着大哥也是听了父亲母亲给你准备亲事的事情吧?说起来上次的事情也是弟弟的错,大哥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这不为了弥补上回的过错,这一次的人选可是父亲母亲精挑细选的,礼部闻人侍郎家的嫡女,对方的门第虽然低了些,不过闻人侍郎如今势头正好,又是百年书香世家,配我们家也勉强够格了。
至于这姑娘自幼流落在外,可能有些粗蛮,少了些教养,不过呢,听说一身医术还不错,大哥你的情况,有个医女在身边,正合适不是,父亲母亲,我们大家也都放心些不是。
大哥到底是我们侯府的世子,可能是委屈乐你一些,只是你现在的情况,你自己也清楚,想要找个样样出条的,显得不太现实。
我们侯府是诚意十足的,只是可惜啊,闻人家的人嫌弃你,说你什么短命鬼废物,臭水沟里的老鼠,也敢肖想他们家姑娘,嘴上说说也就罢了,居然还直接拿棍子赶人,如此无礼之举,也不怕辱没了‘书香门第’四个字。”
一边摇头,一边叹息,似还带着几分愤怒,“大哥你也莫伤心,外面的人短视,不知道你的好,咱们不跟他们一般见识。闻人家不愿意,那是他们的损失,这好姑娘多的得是,咱们慢慢挑,慢慢选,总能找到合适的。”
看上去真的是诚意十足,方方面面都在为自己兄长考虑。——如果不是他所说的母亲其实是周姨娘,如果不是左一个门第低,右一个医女,拼命地诋毁别人家,如果不是他这样的“短命废物”就该配“粗蛮无理”,如果不是眼中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不知情的人,说不定就信了。
“所以,你说完了吗?”魏亭裕轻轻的开口。
“啊,说完了,大哥有什么想说的?”一副好整以暇看好戏的状态,期待着这位好兄长作出反应,不管是暴跳如雷呢,还是别的什么,总之他现在都非常有兴趣。
魏亭裕点点头,“说得倒是不错,这样也好,省得我另外找借口动手了。”
魏锦程闻言,立即警惕起来,“你想干什么?你别忘了这是在家里,如果你真敢对我动手,父亲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这转瞬间就变得色厉内荏,别看平时对着自己兄长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对待各种冷嘲热讽,没发现自己骨子里其实对这个兄长带着一股畏惧。
魏亭裕突然操控着木轮椅上前,速度极快,在魏锦程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直接撞了上去,力道并不重,只是让魏锦程退后了两步而已,即便仅仅是这样,也让皮娇肉贵的公子哥痛得脸上有些变形。
然而这才只是开始而已,下一刻,轮椅也就出现在魏锦程的侧面,然后是后面,如此这般前前后后的,将魏锦程当成了藤球似的撞来撞去,将它的速度发挥到了极致,完全不给他反应的时间。
或许是上回吃了大亏,魏锦程这一次过来身边带的人可是不少,这人高马大的侍从足足有八个之多,然而即便是如此,他们也完全顾不上自己的主子,在魏世子出手的时候,魏锦程这八个侍从,就在第一时间被撂倒在地,这还不算呢,不知道魏世子的人用了什么邪门的手段,他们趴在地上动弹不得,整个人就像失去了筋骨似的。
因为轮椅高度的问题,魏锦程的双腿,自然是受到冲击最严重的位置,不过因为疼痛而弯腰,上半身也遭受了几次撞击,一次比一次严重,似乎感觉骨头都木了,或者是断裂脱臼了。
魏锦程口中时不时地发出声音,但是显然他的好兄长根本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每每不过一两个字就被打断,完全就化成了痛苦的低吟声。
在某一次撞击中终于承受不住,被撞翻在地,魏亭裕操控着轮椅上前,微微低头的看着他,“我一个废人都能把你弄成这样,那你岂不是废人中的废人?好歹是平阳侯精心养大的儿子,继承人呢,就这个样子啊,到底是你先天的根子太废,还是你那个爹根子不好,又太无能,才会生出教出你这样的废物?”
“魏亭裕——”魏锦程咬牙忍着疼痛,挣扎着想要起来,眼睛快要喷出火来,“你敢对父亲如此的大不敬,我要禀告父亲……”
不过才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一半,又直接被撞翻了,“去说啊,他又能将我如何?”
似乎每到这个时候,魏锦程才会想起,父亲有致命的把柄在这个好兄长手里,只要一日被他捏着,父亲始终投鼠忌器。
魏锦程胸膛快速的起伏,而每一次的呼吸似乎都能牵扯到身上的伤痛,“你骂父亲根子不好,骂他无能,你可别忘了,你也是他的种。”
“我娘根子好,谁让我随了我娘呢。你们这些年一直压制我,现在不也被我反制于手。魏锦程,有时候我其实挺好奇的,你哪来底气跟勇气在这般情况下还敢挑衅到我头上来?说真的,见过蠢的,却没见过蠢成你这样的。其实我觉得你姨娘应该还挺聪明的,你怎么就没继承一两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