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小公爷无意间瞧见魏亭裕的表情,忍不住的退开了些,一看就知道,魏亭裕这个黑心肝的肯定又要使坏,只不过,事情只要不落到自己头上,范小公爷表示,自己也乐得看好戏。
魏亭裕之前被范无过挤兑,他也从来就不是多宽容的人,“小公爷倒是要把自己藏好了,毕竟若是见到你,她怕是都要改主意了。”
按理说吧,这话其实可以认为是魏亭裕的夸赞,只不过吧,一想到会被那黎什么水的盯上,范小公爷就觉得,自己被膈应得连隔夜饭都能吐出来,可是那么个女人,想叫他范无过避开?娘的,最好是别叫他撞上,不然非得将她撕捋下两层皮不可。
小草这边还没完事儿,那边宣仁帝就派了人过来,在得知小草正在做的事情之后,倒也没着急而是回去复命去了,瞧着应该是再来之前得了吩咐。
从这方面来说,宣仁帝真的是很有几分仁爱之心的,大多数的皇帝,怕是从来都不会考虑这些,要召见谁,怕是第一时间就要见到,让皇帝等着这种事,想也不太可能,偏生,宣仁帝昨晚等了,今日又等了。
小草完事之后,也急忙收整了一下,去见宣仁帝了。
魏亭裕随行,范小公爷也厚着脸皮一起。
宣仁帝召见小草,自然不会在御书房那样的地方,他这会儿也没什么事儿,就在御花园里消遣消遣,赏赏景,喂喂鱼儿,远远瞧着,倒是跟赋闲在家的中年人差不离,惬意自在,当皇帝的,偶尔这样也挺正常,但若经常这样,而外面又不存在什么大问题,那就是真本事了。
几人走进,宣仁帝将饵料撒入水中,拍拍手,再擦了擦手,回身叫了他们免礼,“坐吧。”
魏亭裕挺随意的,范小公爷就更不用说了,面对宣仁帝就跟面对自家长辈差不多,小草不管面对什么人,都不是属于容易紧张的那款儿,这样的氛围就更为放松些。
宣仁帝笑了笑,自己家的小辈儿在他面前多数都紧张,不论年纪大小,都生怕做错了什么惹他不高兴,但他除了是个皇帝,那也是个凡人,谁会因为一点小事就生气的?真是这样,早就气死了,更可何况这小孩子,犯点错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对于这个,其他人或许不是不懂,只是依旧小心谨慎,就因为他能轻易的掌握人的生死。
宣仁帝喜欢范无过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这小子从小就皮,在他面前不管是装乖还是蹦跶,那也是真对他亲近,自然就比其他那些儿孙讨喜,不是没人学范无过,只可惜,骨子里带着畏惧,那就学不会。
魏亭裕自然不会如范无过这样,不过,他就胜在坦然,任何时候都坦然以对,对宣仁帝,敬远大过畏,这份从容镇定,自然也是叫宣仁帝喜欢的。
宣仁帝看了范无过一眼,“你这皮猴子怎么也在?”
“舅舅是不高兴见到我?”私底下,范无过也没那么讲规矩,端了水就喝,拿了东西就吃,自在得很。
宣仁帝知道他是故意这说的,也没接他的话,“你脸上的东西摘了吧,朕也不知道见了多少回了,亭裕跟你也熟,闻人家的这丫头,学医的,你那点当也吓不到她。”
范无过手搭在鼻子上,难得的有点犹豫。
宣仁帝一挑眉,“怎么?”
“昨儿不是说了,日后给你跟外祖母一个惊喜的吗?现在揭了,就没惊喜了。”范小公爷是想要美美哒站到皇帝舅舅面前,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还缝着线呢。
“惊喜?你那脸还能有什么惊喜,是恢复成正常人模样不成?”宣仁帝本来是玩笑之言,不过见范无过眼神有异,再加上旁边魏亭裕跟小草都隐约带着点笑意,不由得惊讶,“还真叫朕猜准了?赶紧叫朕瞧瞧。”
倒也不是非要隐瞒着,范无过侧头看向小草,“能拆开么?”
“能的,天气闷热,适当透透气没什么不好,原本也准备提醒小公爷差不多需要清洗一下换药的。”
范无过闻言,倒也干脆,动手就要拆,不过瞧他那野蛮的动作,小草吓了一跳,急忙起身,“我来吧。”
范无过也乖觉的收手。
宣仁帝挑眉,“莫不是还是闻人家的丫头……”
“那不是,昨儿那什么诚王妃将闻人姑娘引到我跟前,恰好没戴面具,叫闻人姑娘瞧了个正着,”说起来,范无过还有点乐,“没被吓着不算,还说臣骨形完美,是罕见的美男子,然后就帮臣修复了缺陷。”
宣仁帝听得新奇,只是“美男子”几个字,叫他一言难尽,真的是对自己没点数?不过也因为这样,宣仁帝倒是越发好奇起来。
小草听着,面上带笑,“这确实是大实话,因为自幼习医,看一个人的长相,首先看的就是骨形,小公爷的骨形确实长得很好。”
范无过见自家舅舅不信,再听了小草的话,一脸嘚瑟。
宣仁帝想抽这小子。
小草动作利索,很快就拆开了。
然后,范无过现在的样子就真实的落入众人眼中,因为缝着线,还带着与肤色不同的药液,伤口没长好看着还挺明显,但是与原来的样子相比,当真是好看的不知多少倍。
“闻人姑娘说了,半过月拆线,用上祛疤药,一个月后,半点疤痕都看不见,就跟正常人一样。”
宣仁帝看了半晌,“好,好,无过的确当得一句‘美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