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要不然缓一两天,找大夫确认一下……”
“就今天。”平津侯夫人冷硬的说道。
平津侯世子夫人明白了,自家婆母,真的是恨毒了黎若水,今日,大婚的日子,要让黎若水深刻的知道,她自己是个什么处境,特殊的日子,才会有特殊的意义。“好,我这就去。”
“多加点药,她没资格留下华家的血脉,柏辰就算绝了嗣,抱养一个嗣子,也不能让她玷污了华家。”平津侯夫人语气变得越发的淡漠。
平津侯世子夫人轻轻的吸口气,“我知道了。”
“将药端过去,直接告诉她,是我的意思。另外,你自己不想送,就叫下面的人送去。”平津侯夫人看着长媳说道,似别有深意。
平津侯世子夫人笑了笑,“娘既然将事情交给我了,自然要善始善终。”
平津侯世子夫人对黎若水的恨意可能没那么深,但是也不浅,黎若水勾三搭四,甚至找到自己丈夫头上,她要是对黎若水能有好感才奇怪呢,现在有光明正大做点什么的机会,又岂能就这么平白的放过,她不是小心眼的人,但小心眼起来,也可以不是人。
这对婆媳的性情其实有些相似,寻常都是很不错的,哪怕是对待后院的妾室庶子女,但是,真惹到她们,她们的手段,也绝对是狠绝不留情面。
换个人得了平津侯夫人方才的嘱托,怕是心肝都会跟着颤一颤,可是平津侯世子夫人没有,她希望缓一两日,也不会对黎若水有恻隐之心什么,纯粹是站在平津侯府的立场,自己的立场。
说起来,平津侯夫人大概也是了解自己这个儿媳,才会将事情交给她去做的。
婆媳二人分开,平津侯夫人重新回到喜宴上,面上什么事情都没有。不管换了哪家的母亲,得了这么一个儿媳妇,心情都好不了,然而,平津侯夫人如今应该算是最为心平气和的,因为不管别人说什么,她都能笑着应“是”,别说是维护“自家人”了,她是对黎若水带着最大恶意的人,就因为她如此“坦然”,其他人反而不好说什么了。
这高门大宅内的某些特殊药材,一般都有备用的,平津侯夫人都说了“多加点”,自然就更加不会严格按照方子什么的。这种事知道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平津侯世子夫人直接带回了自己的院子,用的小厨房里的炉子,熬药的也是心腹之人。
前后也没花费多少时间,熬好了之后,平津侯世子夫人着人端着药,径直去了新房。
因为不被重视,自然也就没几个人,整个院子里外都显得很安静,如此,反倒是更能凸显出远处的热闹,没注意到也就罢了,但凡是注意到的人,大概都能感受到那份凄凉。
平津侯世子夫人敲响门时候,屋内丫鬟谨慎了几分,没有第一时间开门,“谁?”
“是我们世子夫人。”平津侯世子夫人的丫鬟代为答道。
房门立即就被打开了,门内的人急忙见礼。
平津侯世子夫人淡淡的应了一声,径直的进去,黎若水的丫鬟瞧着跟在平津侯世子夫人身边的人端着托盘,还以为是来给他们姑娘送吃食的,心里还有几分欢喜,不过很快这欢喜就没了,面上还有几分凝固,那分明是碗棕褐色的液体,还带着药味儿。
见到平津侯世子夫人,黎若水起身见礼。
平津侯世子夫人点了点头,回头示意丫鬟将药给她。
黎若水见了,眼神也是一凝,随之透出几分柔弱,“这是什么?”
“落胎药,娘让送来的,弟妹喝了吧。”平津侯世子夫人温言道,好像这东西其实是好东西。
黎若水的双手下意识的攥紧了,她还想着怎么利用腹中的孩子,结果那老虞婆居然这么狠毒,对自己的“亲孙子(女)”都能下得了手,要说,她对这孩子是半点好感都没有的,毕竟他(她)的存在,就时刻提醒她,是如何落得这般局面的,但是,既然是在她肚子里的,自然也就只有她能决定他(她)的生死,其他人……
黎若水红了眼眶,泫然欲泣,一双含情目越发的楚楚动人,“是,是闻人家的姑娘说了什么吗?我没有怀孕,她们怎么,怎么能……”
平津侯世子夫人露出几分笑,“弟妹啊,论装模作样的功力,你在我见过的人当中当属第一呢,不过呢,你也该知道,对不少男人有用,对在意你的人有用,只可惜,嫂子我呢,不在这两列之类,所以呢,你这模样还是收一收,漂亮是漂亮,我更觉得恶心呢。”
黎若水一哽,眼神中的不敢置信险些收不住……
“漫说闻人家的姑娘只是因为你拒绝诊脉,有点担心,想让娘悄悄给你请个大夫,就算是她们另外说了什么挤兑编排你的话,你的挑拨之词也起不到任何作用,不管你怀没怀上,这碗汤药你都必须喝下去,娘对你的态度,还不明显吗?所以不管真假,你说破了嘴皮子,娘也不可能站在你这边,懂吗?”
黎若水一副快要撑不住,几欲晕厥的模样,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们以为是我想的吗?明明我是被陷害是无辜的,你们为什么要将所有的罪责都加诸在我头上?”
平津侯世子夫人面上的笑容不减,“如果你真的那么无辜,当然不会什么都怪罪你,娘对你,对你们家的态度,但不会那么恶劣。只是你真无辜吗?弟妹啊,你勾得小叔五迷三道的,还坏了他的大好姻缘,你另外一边还勾引我丈夫,除了他们,诚王跟你能脱得了干系吗?知道的就有这么几桩,不知道的,还不知道有多少,原本就对你厌恶透了,你还真以为自己多无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