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找上门求医,自己的态度已经放得够低了,还想怎么样?如今,反倒是她就成了罪人一般,不但要道谢,还要赔罪,不然自己就不是合格的当家主母?!合着这么多年下来,她所做的一切就这么轻易的被抹平了?
行,不过就是府里那些野心勃勃的想要夺权的人的借口,她心里清楚得很,可是上面有老不死的压着,她拿他们没办法,只能忍气吞声,对于小草这个罪魁祸首自然就记恨上了,然后,还有许桐丹,没事不好好的呆在家里,跑到那个地方去干什么?老老实实的那么什么事都没有,自然就不会让她丢尽脸面,陷入如今的难堪局面。
许国公府的底蕴在,一份贵重的礼物,自然是拿得出手的,而许国公世子夫人带着冷笑,准备了一份非常丰厚谢礼,然后大张旗鼓的送去了闻人家。
不就仗着自己有点本事,医好了几个贵人,就贪得无厌,敛取好处,有胆子将她准备的这份谢礼也收下试试,回头……
似乎这一回总算是知道了点礼数,派了自己的儿媳送东西过去。
待客的依旧是韩氏,只不过呢,这礼单她都没接,直言道:“我女儿救人,不是为了什么好处,我闻人家也不缺这点儿东西,知道你是做人儿媳的,我也不为难你,你们怎么来的怎么离开就成,等你们家姑娘康复了之后,我们两家照样跟以前一样,没丁点儿关系。”
那妇人嘴巴发苦,她婆母那个人,平常看着倒还好,其实骨子里是个捧高踩低的,对于地位尊崇,有权有势的,她能和和气气的,体面周到,而其他人,没有冲突也就罢,一旦有了争执,她的本性就会暴露出来。
自己这一趟若是完不成任务,回去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因此只能言笑晏晏,不追痕迹的奉承着,也跟大多数人一样,知道韩氏是个护犊子的,往她儿女身上夸,总归不会错,尤其是这件事的中心人物小草,嘴巴都说干了,甚至隐晦的表示,礼送不出去不行,还请闻人夫人能怜惜她一二。
这会说话,会做事的人,韩氏心里舒坦了些,就算依旧没打算收下,不过还是决定看看礼单,看了之后才好拒绝,只不过,这一看之下,韩氏的眼神就有点变了,然后让人直接将东西全部打开,深色莫测得盯着这些东西,“这是你们世子夫人亲自准备的?还明确告诉你必须在我们家收下?”
那妇人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应了一声“是”。
韩氏冷笑一声,“好!我收下了。你回去吧,将这句话,也明确的告诉你们世子夫人。”
妇人更加的不解,不过看韩氏那姿态,若是自己再啰嗦,韩氏怕是要迁怒到她身上了,于是起身告辞。
妇人前脚走,后面韩氏就直接砸了茶杯,“好,真是好得很,不过,你既然敢做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了!”眼神中都透着戾气。
这转头,韩氏就叫人套了马车,将这些东西搬上去,相比许国公府送东西来的大张旗鼓,她做的倒是低调得很,顺便还写了一封信,让人将东西送去礼部衙门给闻人泰伯。
等到韩氏讲事情给处理完了,闻人滢跟闻人旸找过来,“娘,发生什么事了,让你生这么大的气?”
将东西给弄出去了,韩氏的火气倒是平复乐一些,“你们知道这许国公府都送了什么东西来吗?御赐之物,还不止一件,以为是二十多年前的东西,就没人知道了?二十多年前,韩家也正值鼎盛,御赐的东西同样不少,而各家得到些什么贵重之物,基本上都是有数的,这是当谁没眼力,没见识,不知道呢?哈!另外那些,也件件都是奇珍异宝,不可多得。”
这御赐之物,也是有分别的,金银布匹药材这些东西是可以用的,但是有些东西是不能用的,不管本身是什么样的价值,都要好好的收着。而这些东西,胡乱动用了,没被发现,没被追究也就罢了,可是一旦追究起来,那就是“大不敬之罪”,更遑论,二十多年前的御赐之物,那就是先皇赐下来的,意义又有些不同。
当然啦,如果中间隔了三五十年,没人记得这些事情了,这些东西大概又会流通起来,毕竟,宝物嘛,总归会有需要的时候,发挥它的最大价值,总好过摆在那里落灰。
要说二十多年前,韩氏还能记得那么清楚,一眼就看穿,主要还是韩家曾经其实出现过“倒卖御赐之物”的事情,那是她一位叔祖干得好事儿,只不过,因为发现得及时,并未宣扬出去,外人不知道,不过,也因为那一回,家里面对御赐之物就格外的重视,不仅仅自己家,还有其他家的,谁也不能保证别家就没有败家子,万一一不小心将御赐之物弄回了家,或许也会是祸事一场。
闻人旸的眉宇都不由得皱起来,“他们许国公府是想干什么?”
“你该问那位世子夫人想干什么。救了她女儿,倒是反过来想要害我们家,呵,真是好样的!”
“娘,你把东西送哪儿去了?”
“让你爹送给夏都御史了。”韩氏淡声道。
别说闻人滢,就是闻人旸嘴角都不自觉的动了动,果然还是他们娘狠!虽然是那位许国公世子夫人害他们家在前,这会儿也止不住的为她默哀一把,怎么就没想过事情败露了会是什么结果呢?
夏都御史那是最讲规矩的人了,就算是皇上做了不该做的,他也照说不误,这御赐之物,自然是不能轻忽的东西,到了他手里,许国公府被参一本,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如果是无意就罢了,可许国公世子夫人偏生是心怀歹念,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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