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亭裕的眼神幽深了好几个度,显然,这一不小心,心里边的醋坛子又翻了,不过,在小草面前必然是不会表现出来的,他心里也很清楚,只不过是穆北对他家萱儿有企图,对方在萱儿眼中,也就仅仅是个病人而已,原本穆北就在恢复期,等到他们再回去的时候,对方大概已经彻底好了,依照萱儿的习性,除了原本定北郡王府跟闻人家的那些交情之外,就没别的。
小草是什么样的人,魏亭裕再清楚不过的,她对自己,或许都没有什么男女之情,只是因为多年时间在一起,又因为本就是夫妻,他在她心里才占据了非同一般的地位,这一点,是其他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能取代的。
以前,在魏亭裕眼里,他的小萱儿年纪还小,不懂得情情爱爱的,他也不强求,可以等着她长大,就算是因为太过熟悉,早就形成了习惯,或可能一辈子都不能开窍,也无所谓,毕竟结果也没差。
然而,在知道小草吸引更多的优秀男子的目光之后,他的想法有点改变了,或者说,心里有点担心了,万一她对别的男人开了窍呢?
尽管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且不说,医术这一途,就占据了她太多的注意力,另外,有时候,这感情不会无缘无故的就滋生,只需要隔绝了其他男人对她献殷勤的机会,而且,这人所拥有的身份,就会让他们知道克制,萱儿是再理性不过的人,他相信,她不会因为别人殷勤就如何。魏世子爷心里还是止不住担心,不是小草的原因,是他自身……
大概是因为……自卑!
他的身体状况,如果跟常人一样,他又何惧。
魏亭裕心里其实极其的阴暗,想要将小草永远的禁锢在身边,如今也非常想要小草回应他的感情,仅仅让他无可替代还不够,他想要她爱他,就跟他一样,炙热的,浓烈的,想要完完全全的占有,然而,他也就是能想想,什么都不能做,甚至连感情都不能轻易宣泄。
如果这一次真能找到药,如果这一次他真能恢复康健,如果他的寿数不说恢复正常,哪怕只是十年二十年,他也要他的萱儿爱上他!
小草没注意到魏亭裕的情绪变化,不过,知道他是个醋坛子的人,看都不看,就能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表情,不自觉的往后缩了缩,要知道,魏世子爷吃醋的时候很不正常,搞不好他们这些人就要跟着遭殃,不过,万幸的是,夫人在呢,世子爷再怎么发疯,也不会当着夫人的面。
小草话锋一转,“我也知道主帅的重要性,那位置不容有失,不过,我的确是想让平津侯帮忙,不过,不是他本身,而是想着能不能跟他借点人手。”
“如果是这样的话,其实倒也不必,莫不是萱儿以为,我就带了随行的这点人手?”
小草诧异的看向他,“莫不是还有其他的人?”
魏亭裕轻笑,“自然,另外还有一百多人。之前就考虑到或许不在祈朝境内这一可能性,人手自然是要带足了,才好方便行事。不过,若是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未免太过引人注目,其他人就分散了,需要的时候才会出现。”
小草蓦然想到曾经在周群山观音庙的事情,她被人掳走,那时候还带着面具的他,貌似营造了一个相当具体某些特色的氛围,他是“废物司”的老大,实际上是坐镇开平卫后面的人,有一批自己的人手,这些人都不是泛泛之辈!
行的,小草想明白了这些,也就不去计较了。
“如此,你就先派人去确认一下目的地的具体位置,然后安排一下分工。”
“分工?萱儿这是打算自己带人去,要将我留下?”魏亭裕眼眸微眯。
小草倒是毫不犹豫的点头,“虽然你可以让人抬着你走,甚至是背着,但是,那荒山野外,时时刻刻都在爬高踩低的,的确是不太方便,坐在轮椅上,你需要被固定,不会舒服,而若是被背着……如果一看路上顺顺当当的也就罢了,可万一出点事情,亭裕,你该知道的。”
魏亭裕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他不得不承认,接下来的行程,他若是跟着,的确是累赘,就跟他评价岳母准备的那些做护卫的家仆一样。
小草半蹲在魏亭裕跟前,“所以,亭裕你这次要听我的,等我回来。”
“你也可以让他们去。”魏亭裕颇为不死心的说道。
“亭裕,你知道是不可能的,那药存不存在都不知道,看上去就是一株杂草,难不成让你的人凡是见到的都弄一点回来,等我确定了再回去采摘吗?那得耗费多少时间?就算能够如此,真的采到了需要的药,万一是万分的稀少,就那么被破坏了怎么办?所以,这件事没得商量。咱们好好说,安排好,你实在不放心,随时让人回来报平安就是了。”
“如果我不同意,哪怕不要那不知道是不是存在的药呢?”
小草笑了笑,“亭裕,你该知道的,除非你把我绑了,将我身上的药跟银针这些都搜刮干净了,不然,我能找到机会将你们所有人给放翻了。而且,如果真的闹到那一步,你知道的,我会生气的,永远都哄不好的那种。”
魏亭裕哑口无言,过了片刻,才有几分干涉的开口,“你多备一些药,那些乱七八糟的药性的都带上,另外,你看看能不能在衣服上,指甲上,头发上这些地方都淬染一些,当然前提不能对你自身有害处。那毕竟不是祈朝的地界,对任何人,哪怕是刚出生的婴孩,都需要有警惕之心,毕竟谁也不知道那会不会是个陷阱。另外,我知道你心善,但是我希望,你此行,若是遇到需要救助的人,当做没看见,直接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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