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任何时候这新郎官的注意力都在新娘子身上,实在是黏糊得不行,让人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其他的人且不论,作为从闻人家送亲过来的人,是实实在在的信了魏亭裕跟小草的过往,那份深情都溢出来了,如何都掩饰不住。
甄牧遥自认为她跟简书已经是够黏糊的了,这会儿也觉得受不了。
范无过向来是个混不吝的,拦门有他,送嫁有他,现在洞房里依旧有他,以前魏亭裕的感情好歹还收敛着,现在完全名正言顺了,范小公爷鸡皮疙瘩抖落了一地,所以在后面的流程结束之后,二话不说,直接拽着魏亭裕就强行的拉出去,“小爷今天非得把你灌醉了,入不了洞房。”那么黏糊,根本就是故意的,欠收拾。
屋里其他的人也都陆续的离去,尤其是送嫁的人,可都是座上宾。
瞬间就安静了下来,还留在屋里伺候的,都是小草的人。
后面当年一直照顾魏亭裕跟小草的周妈妈带了人送了吃食进来,跟随的同样是小草昨儿过来的陪嫁,周妈妈整个人都喜气洋洋的,原本是挺端方板正的一个人,这会儿的喜悦情绪却怎么都收敛不住,不论是魏亭裕还是小草,在感情上,就跟自己的孩子似的,他们遭了那么多罪,如今终于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别提多高兴了。
要知道当初两人头回成亲,是她一手操办的,还是小姑娘小少年,懵懵懂懂的,也着实另有一番趣味,然后看着他们一日日的长大,感情越发深厚,周妈妈本来高高兴兴的准备他们圆房事宜,结果变故骤降,所有的美好瞬间打破,周妈妈那叫一个心痛,尤其是后面她一手养大的孩子,遭了那么多罪,她是揪心的痛,却只能干看着,甚至连近身照顾都不成。
好在老天爷保佑,峰回路转,一切都好了起来。
今晚,之于周妈妈来说,是迟了五年多,若是当初圆房顺利,指不定小主子都能满地跑了,不过现在也不迟,不迟。
小草见了周妈妈也高兴,毕竟那么多年的情分,小草亦将她当做亲近的长辈,“这些事情让丫鬟来做就好了,如何还让周妈妈自己动手。”
“奴婢高兴啊,可算是等到今日了。”周妈妈摆了东西,“姐儿……公主跟世子原就是夫妻,如今呢,也就是换了个地方,以前如何就如何,切莫生疏了才是。”
小草露出笑,“我跟亭裕,便是想生疏,也很难的。”
“该是如此,该是如此。”周妈妈乐呵呵的,瞧着小草一身着装,真真是天下第一好看,不过她也了解小草,知道这身穿戴,之于她,只怕累赘,这都穿了大半日了,肯定累得慌,“不然奴婢先让人打水进来,公主先梳洗一下?”
“也好。”
丫鬟帮小草拆了头发,脱了嫁衣,另外找了件衣裳穿上,净了面,顿时整个人都清清爽爽的了。周妈妈了解小草的胃口,这会儿准备的吃食自然也不少。
小草这一整日都没吃什么东西,自然早饿了,自然没客气。
正如她自己说的,跟魏亭裕生疏不起来,便是今日才嫁过来,在她潜意识里,这里也完全是她的地盘,环境挺陌生,也依旧自在。
后来魏锦程的妻子俞氏过来,看看这新过门的嫂子有没有什么需要,小草的状况自然是大大的出乎她的预料,这新嫁娘初到婆家,再大大咧咧的性子,都会有些拘谨才对,而这位嫂子,进来就是主人的派头,自然而然吩咐丫鬟招呼她这个弟媳。
对于周妈妈,俞氏自然也是知道的,作为魏亭裕这边的掌事妈妈,在魏亭裕实际掌权平阳侯府之后,很有脸面,俞氏都要敬重三分,再加上俞氏如今的身份其实有些尴尬,魏锦程被废被关了起来,她这做妻子的,虽然有魏亭裕照拂,下人不敢怠慢,还是谨小慎微,对魏亭裕这边的人都更谨慎几分,对周妈妈甚至有几分对长辈的意味。
这会儿,周妈妈那就如这新嫂子的人一样,主仆行事都自然,毫无违和之处。
俞氏本来是来帮忙的,全无用武之地,坐在那里,完全就是客人一个。
直到俞氏离开,都还迷迷糊糊的,没闹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很快就差不多知道原因了,不说闻人家送嫁的人,还有不少的从闻人家那边过来的宾客,对于迎亲的时候发生的插曲,不止会说,还兴致勃勃。
如此,平阳侯府这边,想要不知道都很难。
其他人还好,这平阳侯嘛,原本还挺高兴的,现在得知从始至终,他都是被耍弄在鼓掌中的那一个,曾经十多年懦懦弱弱的儿子,居然只是个替身,假的;后来被威胁,丢尽脸促成与闻人家的婚事,也不过是被算计一场,那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
平阳侯气得呼哧呼哧的喘气,似乎想要忍下去,可终究没忍住,当场就砸了杯子。
这一下倒是有不少人吓着了,尤其是那跟平阳侯说嘴的人,本来也就是想笑话笑话平阳侯,以前把鱼目当珍珠,结果闹成这样,一时间也有几分不自在。
恰好魏亭裕也在旁边,却是眼皮都没动一下,“来人,侯爷喝多了,送侯爷回去休息。”
平阳侯就要被强行带下去,张口就要大骂,结果后颈被人一捏,顿时就晕了过去。
魏亭裕面对众人,“诸位,平阳侯多喝了几杯,酒后失言,还请诸位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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