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长了,小草还是觉得心里不痛快,就想要折腾折腾,正好最近的口味也变得奇奇怪怪,于是,皇城内外,时不时的都能见到魏指挥使搜罗各种吃食的身影,上午在东边,下午就可能在西边,今日在内城,明日就可能在外城。
如此阵仗,想让人不知道都难,韩氏都木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家萱儿,是再体贴懂事不过的,便是有执拗的时候,那也是跟病人有关,其他时候,都最是省心,结果呢,这一怀孕,折腾成这模样。
韩氏以前或许对魏亭裕还有意见,这会儿都有点心疼了,“你也别老是惯着她,你这大老远买回来的东西,她也未必吃……”
“岳母,萱儿为了小婿孕育子嗣辛苦,这女子怀孕,口味本就多变,她想吃的时候,吃便是了,不想吃了,那也没关系,不是多大的事儿。”
韩氏一噎,“那你也可以让下人去买,不管是侯府,还是公主府,人多得是,何须你亲自跑来跑去的。”
魏亭裕笑,“我成日盯着她,萱儿也觉得烦呢,要是让别人去,她该更不高兴了。”
“所以她就是故意折腾,你也就由着她?”
“只要萱儿心情好,只是跑跑腿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得,韩氏也算是看出来了,这分明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说多了,还是多事儿。
韩氏回头还是忍不住数落小草,让她少折腾些,这样的丈夫,天底下兴许都找不出第二个了,要惜福,小草瞧着她娘,幽幽开口,“他自个儿愿意,又不是我逼的,他不想去就不去呗。”小草如今是作精附体。
韩氏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恨恨的戳了戳小草的额头。
要说有些传言是越来越离谱,宣仁帝都颇为无言,将魏亭裕叫来,依旧是那冷冷清清,矜贵出尘的模样,哪有半点“惧内,媳妇说往东不敢往西”的“怂样”,“魏卿啊,安国如今身怀有孕,性子或许稍有点……”
“皇上,公主很好。”魏亭裕不轻不重的说道。
宣仁帝如韩氏那般被魏亭裕噎住,行,是他多管闲事,他乃九五之尊,日理万机,哪有功夫管这夫妻二人闲事儿。“开平卫的事情处理好,朕也懒得搭理你。”
“皇上放心,开平卫一应事务皆好。”
宣仁帝不想看他杵在跟前了,挥挥手将他打发了。
只不过后面的情况好像越来越严重了,魏指挥使还是亲力亲为的伺候着自家媳妇儿,要星星不给月亮,她说一他绝对不说二,不过呢,等到朝堂有事的时候,宣仁帝问及到他的意见,那就是火力全开,言辞犀利,跟谁意见不合,甭管对方是什么身份,那都直接怼回去,全然就是大杀四方的模样。
某些人简直就要被气吐血。
——这魏亭裕果然是惧内怕媳妇儿,在安国公主那里受了气,不敢怼回去,就拿他们撒气,这是什么道理!纵使安国公主深得圣眷,身份尊贵,肚子里怀的,也早就尊贵过你这个当爹的,仗着这些嚣张跋扈挟,但也不能不讲道理,你一个大男人怕成这样,简直是男人之耻!
有人大概是被怼得太狠,直接骂到魏亭裕跟前去。
魏亭裕冷漠以对,什么都没说,然后,转头就是参了对方一本:诋毁藐视安国公主,对公主大不敬,进一步就是对皇室对皇上大不敬。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去,任你是谁,也得赶紧跪下请罪。
宣仁帝也是无语,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他心里门儿清,但是你要说魏亭裕完全是无中生有,其实也不算,所以象征性的罚了人,也是在告诉其他人,别没事儿找事儿,他魏亭裕自己“不要脸”,关你们屁事。
事实上,魏亭裕玩这么一手,其他人的确是不敢再在这事上做文章,就逮着其他事情跟魏亭裕怼,只不过呢,嘴毒嘴狠,手里还握着开平卫,知道的私密事儿多了去了,一个不好就会被他拿到痛处,没把他怼下去,自己先惹了一身腥。
小草不知道自己在某些人心中,已经成了胭脂虎,魏亭裕简直就像是面团儿一样,半点骨气都没有,被她拿捏在手心里,随意的搓圆捏扁。
她拟定的几种常见病症,比如说头疼脑热,咳嗽鼻塞喷嚏,腹痛腹泻的方子,又分为成人跟儿童乃至婴幼儿用药,然后召集了各大药房医馆,追被推广成品药。
普通病症,通常都是大同小异,所以常见的成品药,注意用量,其实完全没有问题。
这事儿,得到了绝大多数的人支持,毕竟是互利互惠的事情。
此后,小草还推出了一些膏药,还有一些治疗比较难以启齿的病症的药,不得不说,皆是大受欢迎。不过说到底这些药,只是小草这段时间用来打发时间的,别人也能拿出来,她的目标始终是那些疑难杂症,那些却需要耗费心神,有些药也不适合她现在碰触,须得等日后。
进入炎热的夏日,魏亭裕带着小草到庄子上避暑,今年的夏日有些长。
八月初的时候,在外面浪的范小公爷终于回来了,据说一回来就被福康长公主抽了一顿。
之后没多久,夏碧荷随着游学的老大夫们回来了。
小草得到消息的时候,是福康长公主为范无过求娶夏碧荷,小草当时就懵了一下,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怎么扯到一起了?想想就不可能是福康长公主的意思,不然不会等到现在,小草揪着魏亭裕,“怎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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