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
脑海中浮现出沐王赵逸的身影,以及四年前那个雨夜,那只在她无助绝望之时,伸出的手……
宇文如烟面纱底下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个弧度。
沐王妃吗?
她要的不是沐王妃这虚无的头衔,不是这身份带给她的富贵荣宠,而是和他在一起的资格。
那一个雨夜,她的心就已经失落在了这个善良的男人的身上,那一夜,更是渗透进了她的灵魂。
所以,这条路上,她的不容许有任何人成为她的阻碍,而年玉……
宇文如烟敛眉,长而密的睫毛忽闪忽闪,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
自官家小姐和夫人进宫,已经过了几个时辰。
游园会上,最吸引人的,当属乞巧宴。
按照规矩,在群芳殿设宴,酒宴一直从晌午持续到晚上,这场酒宴,历来都蕴藏着无数的意义。
对东黎,北齐,南越三国来说,这场宴席,是国与国之间的试探。
对今日受邀而来的各个官家小姐来说,若能在这场宴会上崭露头角,便能扬名,或者,能谋得一门好亲事。
群芳殿外,许多人候着,等着入殿。
年玉还没到殿外,便远远看见满园的姹紫嫣红,一眼扫过那些官家小姐,甚至比御花园的景致,还要美上几分,可每一个人的脸上,神色都各有不同。
有人自信满满,有人面露担忧,有人紧张,有人淡然,甚至有人跃跃欲试。
“看看,这些官家小姐们……呵,今日这乞巧宴,必是不会平淡了去。”
清河长公主的声音,在年玉的身旁响起,也是说出了年玉的心声。
前世的这个时候,她在流放途中,日日艰苦,防备着一次次想要夺了她性命的刺杀,哪里有此刻的这等闲情逸致,在这皇宫里,看这样一出出精彩的好戏呢。
“确实不会平淡了去,正好可以闲来打发无聊,也免去了专门请人唱戏的银子。”年玉柔声道。
“唱戏?呵,这说法倒是新颖。”清河长公主看了年玉一眼,细想确实是那么回事,不由笑出了声来,“既是唱戏,那我得好好看看,今日这出戏,谁是赢家,谁又会是输家。”
清河长公主意有所指。
北齐,东黎,南越,三个国家,虽然缔结姻亲,百年修好,可皇室中,国家之间,从来都不乏暗潮汹涌。
想到那日在城门外,常太后遇刺的事,清河长公主敛眉,那双精明的眸子里,越发有些深不可测。
年玉嘴角浅扬,前世,她在流放途中,听闻年家大小姐表现不俗,还得了元德帝的赏赐,算是这个乞巧宴上,最大的赢家,看来,她的这个姐姐,今天是要使出浑身解数了。
她倒是有些期待,看看今日,她的这个姐姐,如何艳压群芳了。
第66章 无声的威胁
年玉思索着,扶着长公主到了殿前,在场的人看到长公主,都一一行礼。
宫人看到长公主,立即送来的椅子,清河长公主就这么坐着,独独和年玉低声说着什么,旁人看在眼里,想靠近,却又害怕碰了壁,在众人面前丢了脸面。
谁都知道,清河长公主素来待人冷漠,性子更是让人捉摸不透。
可那年玉……
刚才,这个年家二小姐,可是一直和清河长公主走在一起,不仅如此,此刻看她们热络的说着什么,更是肯定了,这清河长公主待年玉与众不同。
年依兰到了群芳殿前,也是看到了年玉和清河长公主。
她不明白,明明祭拜仪式那天,年玉分明是惹恼了清河长公主,还受了罚,明明是料定了的失宠,却为何,此刻年玉明明就是很受清河长公主喜爱的模样?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年玉这段时间,除了和沐王殿下走得近,也没有机会去讨好清河长公主,修复关系,不是吗?
年依兰皱着眉,想到这一系列的事情,那种越发看不透年玉的感觉,让她莫名的恐慌。
而被她看着的年玉,心思却在别的地方。
年玉看了一眼清河长公主的肚子,低低的开口,“那人……可有眉目了?”
那人……以清河长公主的聪慧,便是如此隐晦的一提,也只是瞬间,便知道了年玉口中的那人指的是谁。
那个接连两次,意图谋害她腹中胎儿的人!
清河长公主眼底一抹冷意一闪而过,但随即,迎上年玉目光的时候,那眸中,又添了几分诡谲。
“今日结束后,你别急着回年府,随我回长公主府吧。”清河长公主淡淡开口,语气虽淡,但年玉却听出了一些特别的味道。
“是,义母。”年玉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看来,那人是有眉目了,不仅有眉目,清河长公主似已做好了安排。
一炷香的时间,便有太监宣布时辰到,随即,宫人们便引着殿外候着人进殿。
清河长公主自然是第一个进殿的人,年玉跟着长公主一起,坐在了仅次于帝后主位,右侧最尊贵的位置。
许多人看在眼里,有人却是掩饰不住嫉妒。
“哼,不过是个小小庶女,也就是攀了清河长公主的高枝,不然,连来这里的资格都没有。”
那声音虽小,可在这空旷闭塞的大殿之上,依旧能够让许多人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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