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染……前世,这个女人也曾在赵焱夺宫的过程中,起了不小的作用。
她是敌人,一个不容小觑的敌人,如今,这个敌人,正在最初的起步阶段,若扼杀……那势必会大大削弱骊王赵焱的势力,可……
年玉皱着眉,正思索着,身旁,一个声音拉回年玉的注意。
“请问,可是年玉小姐?”
年玉猛然回神,看着眼前这个太监,点头浅笑,“正是,请问公公有什么事?”
“奴才是来给年玉小姐传话的,栖梧百兽,待佳人。”那太监轻声道。
年玉皱眉,栖梧百兽,待佳人?
栖梧宫,百兽园,可……是谁相邀?
年玉正要问,那太监却已然匆匆离去。
年玉站在花灯间,谁会邀她去那里?
脑海中闪过几个人的身影,赵逸么?年玉首先否定了,以赵逸的性子,不会如此相邀,而是会直接拉着她去。
除了赵逸,会是谁?
楚倾么?年玉脑中浮现出那银色面具挺拔身姿,今日的枢密使大人可是忙着呢,哪里有这等闲情逸致?
待佳人?呵,这倒是像赵焱的作风。
赵焱……年玉想起,刚才离开群芳殿时,赵焱看她的眼神,年玉嘴角轻笑,会是他吗?
如果是他,她倒是想去看看,这个骊王殿下到底想做什么。
长乐殿。
自乞巧宴散了之后,赵焱就回了这里。
佛堂里,常太后正在灯下抄写着经书,微黄的灯光印照着那张恬淡宁静的脸,中年妇人眼神专注,目光虔诚,所有的心思都在手中的一笔一划上。
常太后一贯的习惯,抄写经书的时候,向来不喜人打扰。
所以此刻赵焱在一旁坐着,喝着茶,不发一语。
今日在乞巧宴上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的在他脑海里走马灯的过了一遍,他的思绪,被一个女子占领着,年玉的琴音,仿佛依旧在他耳边盘旋,怎么也挥之不去。
他不知道,年玉的琴技,竟是如此高超,而他听得出,她今日的表现,似并没有发挥全力。
而那龙鳞玉佩……想到什么,赵焱心里有些不安,甚至连脸上那一贯的笑容都已经不复存在。
“你在想什么?”常太后突然开口,拉回赵焱的神思。
赵焱握着茶杯的手微不可察的一颤,看向依旧专注的抄写着经书的常太后,目光闪了闪,随即开口道,“母后,今日在乞巧宴上,发生了些事情。”
“什么事?说来听听。”常太后手中的笔沾了点墨,依旧没有抬头看赵焱一眼,脸上和善平静。
赵焱想到母后先前交代他的事情,眉峰不由皱了起来,“母后,儿臣按照母后的交代,表达了对于刺杀之事不予追究的态度,可皇上最终,依旧是下令追查。”
赵焱话落,一直平静,丝毫不受任何事情影响的常太后,手却是微微一颤。
那一颤,连带着笔下的字迹也染浓了墨,顿时让一整篇的经书被那不和谐毁了。
那举动虽然小,可赵焱依旧察觉到了。
“看来,这一页又要重写了。”常太后叹了口气,眼底有惋惜一闪而过,拿开那毁了的一页,重新换了一张完好的纸,笔尖落在纸上,继续重新抄写着,好似刚才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
第80章 幕后主使
可她的心里,却并没有表面的这样平静。
皇上会查下去,在她的意料之外,以她对他的了解,就算先前他对她承诺,要找出刺杀的始作俑者,给她个交代,可在那些传闻指向宇文皇后的时候,他应该选择息事宁人。
可是,结果……却当真是她没有想到的。
赵焱看着自己的母亲,沉吟半响,终究是开口,“那次刺杀,到底是谁主使的?”
那质问的语气,分毫也没有掩饰,任谁也听得出来,可常太后的眼里,依旧是平静,“那刺杀是谁主使的,我如何知道?你不该来问我?你不是也在查吗?”
“可……”赵焱浓墨的眉皱得更紧,他是在查,查出来所有东西,都是指向东黎国和宇文皇后,他也想查下去,可母后不仅让他不要再查,也吩咐自己在乞巧宴上,传递不予追究的意思,这一直让他心里不解。
只要坐实了宇文皇后刺杀之事,就算不能分裂帝后二人,那也能让舆论更加同情他们母子。
可是……母后却……
此刻,他更是怀疑,这件事情另有隐情。
“焱儿,有些事情,真相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得到怎样的结果。”常太后平静的打断赵焱的话。
真相不重要吗?
那……
“母后想得到怎样的结果?”赵焱凝视着常太后半响,对于这个母亲,他似从来都没有摸透过。
终于,常太后停下了手中笔的轨迹,抬眼对上赵焱的眼,素净清雅的脸上,一抹笑容浮现,“我想要的结果……是你能够夺回本属于你的东西,不让母后失望。”
赵焱微怔,这一直都是母后的期望,看着那双波澜不惊的双眸,赵焱似有些肯定之前就在心里浮生的那个猜测,“所以,母后亲自策划了那日的刺杀,想嫁祸给宇文皇后?”
常太后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虽没有回答,可这沉默,已经给了赵焱答案。
赵焱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是如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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