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谁也听得出来是说和的。
可恐怕,就连常太后也知道,这过去的事情又岂是那么容易过去的?
这只不过是旁观者站着说话不腰疼罢了。
赵映雪听着,嘴角牵起一抹讽刺,如此看来,这常太后是向着南宫家了?
“太后娘娘,映雪愚钝,不懂佛祖之道,更不知什么心静心安,刚才常太后看见我掐了南宫月的脖子,现在也该是看见映雪的这张脸,到底已经被她那个畜生儿子毁成了什么模样,既已如此,今日就当着常太后的面,映雪将话说清楚,不管是对于年城,还是对于南宫月,我都不会杀,因为,我舍不得!”
赵映雪一字一句,字字清晰,让人听着,心也跟着莫名的收紧。
刚才南宫月的那一出,彻底的将她心里的恨牵了了出来,此刻的她,饶是在常太后的面前,也依旧没有半分顾忌。
话到最后,赵映雪的目光扫向南宫月,那眼里的恨,让南宫月心里不由一颤。
舍不得?
这三个字,哪里是真正的舍不得啊?
她赵映雪,当然不会直接要了她和城儿的命,她要的是慢慢的折磨,要的是她的城儿生不如死!
想到年城如今的境况,南宫月袖口下的拳头,狠狠的攥着,突然,竟是猛地跪在地上。
这一跪,所有人都是一愣,看向她,瞧见她满脸自责,众人更是诧异。
这南宫月,刚才还那般疯狂的控诉着赵映雪想杀了她,怎地突然又这幅模样?
这脸变得也太快了!
她又要唱哪一出?
年曜和年老夫人,都不约而同的皱了眉,晋王妃满脸防备,唯独赵映雪,看着南宫月的举动,那眼里除了恨和讽刺,便是一股诡异的平静。
“臣妇该死,臣妇本是要给映雪郡主赔罪,可……”南宫月说着,那眼神似恨不得杀了自己,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众人看着,都是一惊,随即,南宫月的声音继续响起,“刚才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我……我怎么会那般冲动?”
“你自责什么?”南宫老夫人冷冷的看了南宫月一眼,“没人逼你,你会失了理智?”
言下之意,就算是刚才南宫月有过激的行为,那也是被人逼出来的。
“可……”南宫月目光闪了闪,突然跪行着冲向赵映雪。
晋王妃留意到她的举动,几乎是下意识的挡在了赵映雪的面前,厉声喝道,“南宫月,你休要在这里装着一脸的无辜,冲动?你刚才是不是冲动,你心里最清楚。”
这一切分明就是她南宫月故意为之!
而现在,这母女二人还在这里一唱一和吗?
当真是恶心!
“我……晋王妃,我现在解释,也无济于事……”
南宫月叹了口气,突然,那眼里的“真切”又闪动起来,跪在地上的她,头猛地朝地上磕下去,口中不断的喃喃,“刚才是我的错,我该死,映雪郡主,你要怎么对我都好,我都忍着,承受着,只要你放过我的儿子,放过我的女儿,年城他已经不成人样,还有依兰她还小,怎能……”
说到此,南宫月话锋一顿,竟是大声哭喊起来,“怎能任由你让人污了她的清白?”
第117章 恶人告状
话落,好些人都是变了脸色。
污了年依兰清白?
刚才在场的人,都知道先前发生的事,这南宫月重提此事,又安的什么心思?
南宫老夫人和年依兰,以及南宫雉,皆是皱了眉,就连面容平静的常太后,那拨动着佛珠的手,也是微微顿了一下。
“你说清楚?什么叫污了依兰清白?谁要污了依兰清白?”南宫老夫人一拐杖重重的打在地上,那凌厉的神色,难掩怒意。
南宫月故作惶恐的看了一眼赵映雪,那模样,说不出的为难。
但半响,似豁出去了一般,又跪着往赵映雪的方向走了一步,“映雪郡主,你放过我女儿,你和城儿的事,和依兰无关,她不该承受这些啊,对……你要报复,都报复到我的身上……报复到我的身上,好不好?映雪郡主,你说话啊!你答应我啊……”
南宫月说着,似乎越发的惊恐无措,神色间,更添了几分疯狂。
赵映雪看着这南宫月的表演,嘴角的讽刺更浓,目光转向常太后,见她微皱着的眉,心中了然。
“年夫人,你哭喊得这般精彩,好似你的女儿年依兰已经被怎么着了一般,你女儿不是好好的站在那里吗?”赵映雪冷笑着,瞥了年依兰一眼,那温婉恬静的模样,实在是惹人怜,可……
想到年玉信上的交代,赵映雪看她的眼神,越发多了几分鄙夷。
果然不愧是母女,这虚伪恶毒,也是如出一辙。
年依兰被她盯着,不知为何,她的心里竟不由打了个冷颤。
但很快,赵映雪就转开了视线,可年依兰的心里,却被牵出了一丝不安。
刚才一路上,她确定了宇文皇后在宫里,可年玉呢?
年玉是死是活?
若是也还活着,那她人呢?
年依兰恨不得立刻去寻年玉的下落,可现在这情况,她又如何能离开?
“可你刚才分明说了,要让我把依兰交给你处置……”南宫月拔高了语调,倏然指着厅里那些夫人,以及年府姨娘,“她们都听着,可以作证,我的女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那一定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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