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从揽月楼开始吧。”宇文皇后说着,从椅子上起来,年玉小心翼翼的扶着,一行人从如意阁出来,朝着揽月楼的方向而去。
刚才,从颐春楼到如意阁这一段,南宫月兴致高扬,气势冲冲的走在靠前的位置,而此刻,南宫月却是最后一个出如意阁。
临出门时,南宫老夫人也故意放慢了脚步,似在门口等她。
“娘……”南宫月看到年老夫人,心中一怔,那苍白的脸上,一抹慌乱浮现,“怎么办?不该这样的,我明明……”
“闭嘴!”南宫老夫人压低着声音喝道,人多眼杂,万一被人听了去怎么办?
南宫月意识到什么,立即住了口,南宫老夫人叹了口气,“你真是糊涂了,等会儿你可冷静着点,那赵映雪主张追查,哪里是想给年城讨公道,分明就是……”
南宫老夫人说到此,没有继续说下去,赵映雪分明就是要将月儿给揪出来啊!
南宫月心里也是明白,深吸了一口气,赵映雪自信满满,等会儿自己必须从容应对才行!
就算在她的院子里搜出了什么来,她也要一口咬定,是赵映雪妄图栽赃嫁祸!
如是想着,南宫月又打起了精神。
可心里的纷乱刚平息了些,前边传来一阵喧闹,只是瞬间,这母女两人的心又提了起来。
一行人刚过了桥,还没到揽月楼,就因为突然发生的变故停住了脚步。
最前面,一个丫鬟跪在地上,满脸慌张,手中攥着什么东西,刚才也正是因为那鬼祟的模样,被人群中二姨娘叫住。
众人都看着那丫鬟,南宫月和南宫老夫人匆匆赶来,看到地上的人,不由皱眉。
“春香?你跪在这里做什么?”南宫月沉声道,这春香是她院子里的丫鬟,此刻莫名跪在这里,让她不得不警惕起来。
“夫人……”春香听到南宫月的声音,猛然抬头,对上南宫月的眼,可只是一刹,又迅速闪开,手紧攥着什么,神色不安的往后藏了藏。
这举动,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看在眼里,在这节骨眼儿上,任何鬼祟的事情,都会让人遐想连篇。
“你手里拿了什么东西?”陆修容开口,她的声音本就尖锐,此刻的质问,更吓得那丫鬟手足无措。
说话之间,原本扶着赵映雪的萍儿,已经迅速到了春香身旁,抓住她的手腕儿,往前一拉,她极力要藏的东西,就已经暴露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那是一个纸包,南宫月看到那纸包的第一眼,就知道事情坏了,攥着绣帕的手就倏然收紧。
“这是什么?”宇文皇后皱眉,看萍儿打开了纸包,露出里面的白色粉末,神色更是变了,朗声道,“交给大夫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宇文皇后话落,跟随而来的大夫立即上前,拿了那纸包一番探寻,随即,竟是仓惶的跪在地上,“皇后娘娘,这……这是红信石粉,刚才大少爷的症状,和这红信石的作用,极其相似,所幸……所幸分量没到足够大,不然……这红信石粉是能要人命的东西啊!”
话落,所有人都是一惊。
这还没开始搜,这赃物就已经出来了,而这叫做春香的丫鬟,刚才不正好是从揽月楼匆忙跑出来的吗?
她这是做什么?
想带着东西销赃吗?
只是那一瞬,每个人的心里都闪过了太多的猜想,若这赃物在揽月楼里,那这又意味着什么?
年玉瞥了那春香一眼,春香是她南宫月的丫鬟,南宫月今日怕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可南宫月的性子,又怎会轻易坐以待毙?
果然,年玉刚如是想着,身旁一个身影,便冲了出来,直直的冲向春香。
年玉心里了然,她终于按耐不住了吗?
“你这贱婢,谁指使你的?”南宫月确实按耐不住了,她先前稍微平息了一些的心情,此刻被这突然而来的变故,冲得一塌糊涂。
春香拿着这么一包东西,从她的院子里出来,皇后娘娘会怎么想,她再清楚不过,也正是因为清楚,所以,这个时候,她不得不先发制人。
可她哪里知道,事情到了现在这个份儿上,她早已经落了下风。
南宫月走到春香面前,在宇文皇后和清河长公主面前,她终究是没敢太过张狂,只是狠狠的瞪着地上跪着的春香,厉声喝道,“说,是谁让你拿着这东西谋害我的儿子!是谁让你来陷害我,嫁祸我?”
她的举动,看在某些人的眼里,眼底却是闪过一抹不屑。
此刻她无论做什么,都不过是无用的挣扎罢了。
“不,夫人……”春香望着南宫月,那眼里更是惊恐,“奴婢……奴婢听闻,皇后娘娘带着人搜过来了,奴婢担心那没用完的东西被找到,所以奴婢才拿了东西想要毁了,可是……奴婢不是害夫人,奴婢也没有害大少爷,今日一早,大小姐她把这个给奴婢……”
春香刚说到此,南宫月已然顾不得许多,一巴掌打在春香的脸上,更是打断了她要说的话。
“你这贱婢,休要胡说!”南宫月紧咬着牙,心里更是慌了。
这贱婢胡乱说些什么?
她还想将依兰牵扯出来吗?
她怎能允许?
若依兰被牵扯进来,又是在皇后娘娘面前,那依兰的名声就毁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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