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楚倾……如何了?”
似没想到清河长公主会突然提起楚倾,更没想到她会有如此一问,年玉片刻微愣。
“义母……义母什么意思,玉儿不懂。”
年玉低着头,脑中却是浮现出那张银色面具的模样。
自那晚长公主生产,她倒有几日没见到他了,还有赵逸……
“你那般聪颖,如何会不懂我的意思?我看得出来,你对楚倾是有些不一样的,楚倾是个牢靠的人,既然你们定下了婚约,便早些将婚事给办了。”清河长公主开口,她不想玉儿错过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年玉替清河长公主把药从药罐倒进碗里,细心的晾着。
听着长公主的话……
早些将婚事给办了?
不知为何,那一刹,年玉的心跳,骤然加快了速度。
年玉没有说什么,房间里片刻沉默。
敏锐如年玉,一早就察觉到了长公主心中有事,那时不时的叹息声,让她心中怜惜。
不用问,她也知道,义母的愁绪,多数是来自那个男人。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清河长公主终究还是开口说了。
“他……在外面,又有了女人,看来,再过不久,这丞相府又要添新人了。”
果然,和那男人有关!
不知为何,听了这话,年玉心中一股怒气,骤然高涨。
那谢运钦当真是个可恶的,他对清河长公主,未免太残忍了些!
刚要说什么,便听得门外传来一个匆忙的脚步声,仅是片刻,来人就推门而入,正是芝桃,那一脸的行色匆匆,仿佛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看到房中的清河长公主和年玉,芝桃目光闪了闪,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开口道,“公主,玉小姐,丞相府出事了。”
当下,清河长公主眉峰一皱,“出了什么事?”
“老爷让人将芳姨娘抓了起来,现在在大厅里,审问着呢,据说……据说,芳姨娘的房间里,发现了红花……”
红花……
清河长公主和年玉的脸色皆是一变。
那日,产房里的红花……
“义母,我去看看情况。”
年玉开口,对上清河长公主的眼。
清河长公主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她也想去看看,可如今她的身体经不起折腾,心中明白这点,便打消了念头。
年玉出了长公主府,刚到了丞相府,便听见大厅的方向,传来传来一阵激烈的嘶吼……
“老爷,不是我……那不是我的东西……那是哪里来的红花,妾身……妾身也不知道啊……妾身不敢……妾身怎么敢有毒害长公主的心思……老爷,你要明察……不能冤枉了妾身……”
那女人,声音仓惶,带着说不出的恐惧,几近嘶哑。
年玉循着那声音到了大厅外,大厅里,所有的一切,尽收眼底。
那谢丞相,此刻正坐在主位上,手中端着一杯茶,面容一片阴沉。
年玉看过去的时候,谢运钦的目光也正看过来,看到年玉,那一刹,端着茶杯的手,竟是微不可察的一顿。
但仅是一瞬,谢运钦就收回了视线,赫然起身,举着茶杯,朝地上狠狠摔下,茶杯落地,茶水伴着碎裂的瓷片,赫然溅起……
“啊……”
一声痛呼,出自女人之口。
那开口之人,正是跪在地上的芳姨娘。
此刻,芳姨娘的手背上,刚才那茶杯的碎片,穿进了肉里,那鲜血从皮肉里冒出来,很快就染了一手,看着触目惊心。
“冤枉?好一个冤枉!毒害公主和世子,证据确凿,你还要抵赖,我没想到,你为了争宠,竟如此恶毒,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叫我如何再护得了你?来人,将这罪妇押着,交给皇上处置。”谢运钦厉声吼道。
冷冷的下了命令,一甩衣袖,大步朝着内堂走去。
跪在地上的芳姨娘愣在当场。
片刻,回过神来,却是顾不得伤口的疼痛,目光闪了闪,口中喃喃,“不,不是我……有人冤枉我……不是这样的……老爷,你听我说……”
皇上处置?
这清白洗不清,毒害公主的罪责,那可是要砍头的大罪!
她如何承受得起?
可这个时候,她能怎么办?
她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
又到底是谁要嫁祸她?!
芳姨娘满脑子混乱不堪。
很快,丞相府的家丁,就将芳姨娘押了起来,拖着带了下去,院子里,回荡着女人的嘶喊,那情势,似要将喉咙喊破。
年玉听着,看着那身影被带着走远,站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原来当真是她?那日……那日我也不过是随意说说,胡乱猜测罢了,没想到……这芳姨娘,哎,明明杜姨娘已经是前车之鉴,她还敢如此大着胆子……”
一旁,一直看着这一切的桂姨娘皱着眉,饶是她的眼里,也有惊慌。
整个人依旧处在震惊的余韵中。
这声音,拉回年玉的神思。
年玉看向桂姨娘,她的话,在耳边回荡。
当真是芳姨娘吗?
为何,她倒是觉得,那芳姨娘不过是个替罪羊罢了?!
谢运钦……
这丞相,将芳姨娘推出来顶罪,究竟是为了护着他自己,还是为了护着他身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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