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到那琉璃珠子,赵映雪匆忙的摸了摸玉佩。
这玉佩不能留下!
环视了一眼周围,四方馆外,且不说守卫的侍卫,还有那陆续出来的各家夫人,她如何能众目睽睽的处置了这玉佩?
“楚少夫人,长公主的马车已经走远了,您……”
马车上的车夫提醒道,这马车,同样是长公主府的,正是来四方馆之时,赵映雪和芝桃同乘的那一辆。
赵映雪猛然回神,扯了扯嘴角,终是上了马车。
马车徐徐而行,朝着皇宫的方向。
长公主的马车上,自清河长公主上了马车,便一语不发,沉默在空气里流转,就算是一旁的芝桃,也看得出长公主心里有事。
“公主可是在担心绣贵人?”芝桃试探的道,想到刚才的情形,她此刻的心,依旧久久无法平静。
她们虽和绣贵人没有什么交情,可绣贵人终归是宫妃,肚中怀着的,终归是赵家的血脉。
况且,刚才……
想到什么,芝桃的眉倏然皱了起来,“奴婢回想起来,今日这一切,总是感觉透了一股蹊跷。”
“可不是蹊跷吗?”清河长公主瞥了芝桃一眼,眸中的颜色越发深沉。
“绣贵人本是抱恙在身,该是好好休养才是,却突然赶来看起了热闹,本宫和她,就算是平日里见了,也是鲜少说话,可今日混乱,她倒护起本宫来了,她也真是费心了,但如今,肚中龙嗣……”
清河长公主说到此,话锋一顿,叹息了一口气,“若是龙嗣没了,也是作孽。”
“若龙嗣没了,那苏家小姐……可怜刚才封了县主,又刚得了大将军府这么一个赐婚,本该是嫁入大将军府,也算是富贵荣耀了,但如今这一遭,怕是要负了重罪了,不过也好,若因此皇上降罪,取消了她和枢密使大人的婚约,对玉小姐来说,也是有利的。”
芝桃说着,想着方才,芝桃嘴角扬起一抹笑容,“虽然奴婢觉得,玉小姐有些变了,在宴会上,她那般置公主于不顾,只求自保,实在是不地道,可刚刚混乱之时,长公主差一点儿摔了,还多亏了玉小姐上前稳住了您,不然,奴婢想着刚才的情形,若公主摔下去,保不齐也要和绣贵人、苏家小姐一道落地,若是那样,绣贵人龙嗣这事,您怕也是要牵连其中了。”
芝桃说到此,长公主的手微微一怔,猛地抬眼,看向芝桃。
那眼神,芝桃迎着,心跳竟是快了一拍,“公主,奴婢……奴婢说错话了吗?”
“没,你没说错。”清河长公主收回视线,眸光微敛,越发的若有所思起来,“你说的不错,若是本宫牵连其中,兴许,如今顶着谋害绣贵人肚中龙嗣的罪名的,就是本宫了,就算是皇上疼本宫,也终归要给绣贵人一个说法,或许,便因此生了我们兄妹之间的嫌隙……”
想着这些后果,饶是清河长公主心里也不淡定了。
是巧合吗?
可若是巧合,未免也有些说不通。
可若不是巧合,而是人为,又有谁能算的准,当时的混乱里,绣贵人会插上一脚?
除非那人就是绣贵人本人!
这个猜测跳进清河长公主的脑海,饶是镇定如她,心里也是一颤。
但她和绣贵人素来没有恩怨,想着绣贵人得知龙嗣不保之时,那眼里的震痛悲伤,并非是假……她也该是知道,这龙嗣对她意味着什么,绣贵人又何苦利用肚中龙嗣,来谋这么一遭?
第898章 原来是她
还有稍早宇文皇后下毒一事……
似乎是所有的事情冲进清河长公主的脑中,无数的头绪,却又怎么也理不清楚。
百转千回,越想越这其中奇怪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终于超了负荷,清河长公主叹息了一口气,抬手扶额,连头也隐隐痛了起来。
“公主……”芝桃看着清河长公主的模样,关切的唤道,“公主想开些,不管如何,倒要庆幸刚才公主终归是没有摔下去。”
“是该庆幸,可这事情,这般蹊跷,本宫怎么也要弄清楚,还有那小夫人……”清河对于此事,似已经下定了决心,可提到小夫人三个字,眉却是微微皱了一下。
“看那情形,那女人肚中的胎儿,也是凶多吉少。”芝桃想到刚才小夫人的模样,语气里仿佛乐见其成。
清河长公主自是听出了那隐约的意思,瞥了芝桃一眼,难掩责备之意,芝桃察觉,心里一惊,却又难掩为长公主的不平,“奴婢失言,公主恕罪……可那女人平日里暗地里可没少给你气受,你何苦还要为她担心?”
“我哪里是担心她,不过是稚子无辜,那胎儿入了她的身子,也终归是一条命,若如此没了,实在让人唏嘘。”清河长公主敛眉,脑海中浮现出自己儿子的模样,眼神里的慈爱,仿佛整个人带了光芒一般。
芝桃看在眼里,便也明白长公主的心思。
自长公主生下小世子之后,不仅疼爱世子,平日里看到其他孩童,也诸多欢喜,她怜悯小夫人肚中之子,便也是出于身为人母的善良。
可不知为何,她的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看了一眼清河长公主,芝桃欲言又止,却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马车里,自到宫门前,都是一阵沉默,可各自脑中,都在想着今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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