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玉看着西梁皇帝,似乎从她的眼里看出了她心中的疑问,西梁皇帝径自开口,“他们的母亲,都是圣衣族的。”
年玉皱眉,她只知子冉的生母是西梁先皇后,却不知大皇子的母亲是何人。
“子衿身染重疾,是因为当年,子衿的母亲怀着身孕,为雪衣染了毒,雪衣在世之时,曾嘱咐朕,好好照顾子衿母子,可……”西梁皇帝看着那杯中的茶水,眸中似有什么漾开,“当年圣衣族的谋乱,雪衣死了,子衿的母亲也死了,子冉下落不明,独留下子衿在朕身边,却也是一副病体,朕这一辈子受尽尊崇,当年圣衣族之事,是唯一的失败,这些年,朕亦是在忏悔,朕如今这身子,终究还是无法对子衿的病视之不顾。”
年玉听着,心中了然,果然,还是提到了这事。
他想让自己为大皇子治病,可是……
年玉伸手,端起面前的茶,浅浅一抿,却是岔开了话题,“这茶还是没煮好,年玉实在是愚钝得很。”
年玉叹息一声,将先前的茶尽数倒了,笑笑的道,“年玉重新煮一壶。”
西梁皇帝看着她的举动,如何不明白她的回避?
这样一个玲珑的女子,怎会不懂他的意思?
可她既是回避……
“年玉,算朕求你,医治燕翎!”那声音,分明添了几分严肃。
年玉拿着茶杯的手一顿,心里有些惶恐,惶恐之后,随之而来的却是冷静,抬眼,年玉迎着西梁皇帝的视线,冷静的审视着眼前的帝王。
求她?
这个帝王竟是求她?!
为了燕翎……
年玉敛眉,“皇上言重了,年玉并没有能够医治大皇子的本事。”
“单是凭着你能用几根银针,便让晕厥的燕翎醒来,你就可能有本事能救他,这么多年,朕也是遍寻名医,可都无果,直到看到你,朕才有了些许希望,这是朕欠燕翎和燕翎生母的,亦是雪衣欠他们的!朕亦是希望,他们兄弟二人能够联手,一起守护西梁的江山!”
一起守护西梁江山?
年玉听着,却是想起那日在宫宴之上,自己探到的端倪,看了西梁皇帝一眼,意有所指,“皇上了解大皇子殿下吗?”
“你这话是何意?”西梁皇帝皱眉,她的眼神,仿佛在说,燕翎并不寻常。
不寻常吗?
西梁皇帝呵呵一笑,“年玉啊年玉,朕的儿子,朕最是了解!”
正如他知道燕玺最在意的是眼前这个女子,知道燕爵终究心怀野心,同样,他也知道,燕翎的纯粹。
“这些年,他因着这病,日日在大皇子府,深入简出,上次去北齐,还是朕的命令,他才会去走一走,却不曾想,让他加重了病情。”西梁皇帝看着年玉,语气再是坚定不过,“如今,朕剩下的希望,就是他的病,你若治好了他的病,朕可以允你任何要求?”
“任何要求?”年玉挑眉,收回视线,继续煮着茶,那模样,仿佛思考着要他允诺什么,半晌的沉默里,只有茶香袅袅,终于,待年玉斟好了一杯茶,放在西梁皇帝面前,才缓缓开口,“年玉倒不需要皇上允诺什么,只是,希望皇上不要失望,大皇子也不要辜负了皇上这一片苦心爱护才好!”
第1270章 太子妃9
年玉意有所指,西梁皇帝皱眉,看着年玉,难掩诧异。
“朕以为,你会要求朕不对燕玺有任何束缚。”半晌,西梁皇帝低低的叹了口气。
他以为,年玉会趁此机会提一些有利于燕玺的要求,却没想到,竟是不需要他允诺什么吗?
可究竟是不需要,还是……不屑?
西梁皇帝敛眉,心里了然。
而她那话里,若隐若现的弦外之音,西梁皇帝听着,却没有深究其意,“也罢,如此,你的意思,是答应朕,治好燕翎……”
“皇上……”年玉朗声打断,对上西梁皇帝的眼,“皇上言重了,年玉只能试着治一治,却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治好,一切只有看大皇子殿下的造化了。”
西梁皇帝回过神来,意识到什么,笑得更是开怀,“好,好,只要你肯为他医治,朕就放心了,他身子康健,日后,能辅佐燕玺,便再好不过!”
辅佐子冉?
西梁皇帝是如此期望的吗?
只怕……那人想要的,不是辅佐而已!
年玉笑笑,她依然确信那大皇子并非表面所见的那样,该有的提醒,她已经说了,可这帝王潜意识里不去理会,她能如何?
燕翎……
年玉脑海中浮现出那一抹身影,如果他当真有别的心思,如果他的算计伤到了子冉,她自是不会坐视不理,至于治病……
年玉敛眉,眼底有什么一闪而过,让人无法察觉。
茶室里,二人继续喝着茶,年玉煮着茶,帝王偶尔开口,问几句,皆是关于楚倾在北齐的种种,年玉浅浅淡淡的答着,脑中却是想着独孤皇后和阴山王之事。
既然知道他们有异心,如果在他们有异动之前,先一步控制住局面,如此,一切是不是又能安稳的如西梁皇帝所愿,又可以免去前世的那些战乱?
“该过去了,不知燕翎燕玺他们兄弟二人相处得如何。”
年玉思绪之间,西梁皇帝突然开口,那眼神里有担忧,有期待,说话之间,人已经起身,刚走出几步,年玉突然唤道,“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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