啐了一口道:“我就不信颍州城没别的衣服。”
“如戚大人这般身材,寻常人的衣服你穿总要短那么一块,定制也得需要时间啊。”
沈素好脾气的哄着他穿上了袖,继续唠叨道:“已经快晌午了,你那蠢徒弟要是再见不到你,指不定又会做出什么事,咱们真得赶紧回去了。”
听他这么一说,戚楚潇也不再抗拒了。
半个时辰后,一白一赤两道人影从翠苑楼里走了出来。
白衣者手持折扇,步履从容,一身宽大的白袍飘飘洒洒,俊逸的模样仿佛谪仙临凡,顿时吸引了一众爱俏姐儿的目光。
赤袍者亦是俊美不凡,不遑多让,绣有并蒂暗纹的腰封衬得他宽肩窄腰,双腿修长,一双寒星般的双目炯炯有神,偶有几分沧桑划过,更显他气韵卓然,沉稳大气。
毫无疑问,这两人正是沈素和戚楚潇。
门外停了一辆马车,小铁已经殷勤的撩开了车帘。
戚楚潇皱了皱眉。“多大点距离,干嘛叫辆车来?”
沈素轻笑了一声,在他耳边道:“潇儿啊,我这也是考虑到你的身体嘛。”
戚楚潇立即踩了他一脚,愤然说道:“闭上你的狗嘴,再敢这么叫我,小心我打掉你的牙。”
“是,是,是,戚大人请了。”
沈素拱手作揖,戚楚潇对他也毫无办法,只得跨步坐了上去,过大的动作顿让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由暗骂,沈素,你个混账玩意,早晚有一天,老子要让你也尝尝这种滋味。
马车很快就离开了翠苑楼,戚楚潇忽又想起了昨晚那个带着面具的人,转头问道:“你的人可有抓到那个戴面具的?”
沈素摇了摇头。“想来他已经不在颍州了,相信用不了多久,你我就会再和他见面了。”
戚楚潇奇怪的问:“莫非你知道他是谁?”
沈素耸了耸肩。“不知道,他既然为你我而来,如何能就此收手。”
“你准备上京去干什么?沈素,你的事我可以不多问,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来此是不是为了白家?”
从酒楼遇鬼,到入住白家老宅,从搬到周家,再到掩护先雪,其答案已不言而喻了,可戚楚潇还是想问个究竟,只因这件事牵扯甚广,他实在不想让沈素卷到其中去。
沈素半晌未语,直到戚楚潇的耐心消失殆尽,他才转过脸道:“也不全是,除了白家,还有沈家。”
“沈家?莫非你父母的死也和这案子有关?”
沈素像是意识到自己说溜了嘴,干咳了一声道:“呃……我一直怀疑是官家的人扮成了强盗,至于白家吗,沈家和他们确实有些渊源。”
戚楚潇一听就知他是在胡诌,索性靠着马车闭上了眼。
沈素也没再说话,他摇着折扇,一双眼睛却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戚楚潇。
目光中夹杂了几分怜惜,却也透着极大的喜悦。
今日一早,他再次仔细的查看了戚楚潇脖子后的胎记,已经可以确定他就是风叔的儿子。
这些年他借布商之名,四处奔走,寻寻觅觅了不知多少个时日,如今总算能对风叔有个交代了。
想起疯疯癫癫的风叔,沈素的眼眸又慢慢的暗了下来。
当年他抛妻弃子舍命相救,却落得如此下场,若不查清这两家的冤案,他沈素便是白活一回了。
思量间,车身一顿。
有人轻唤道:“公子到了。”
沈素已掀开车帘,当先跳了下去,旋即又体贴的对车内伸出了手。
“潇儿,下来。”
“滚。”
戚楚潇瞪了他一眼,又警告道:“这院子里住的可都是小辈,你要再敢胡说八道,别说我翻脸不认人。”
沈素知道他一时半会还拗不过来这个劲儿,忙赔笑道:“戚大人放心,我嘴可严实着呢。”
戚楚潇这才忍着疼痛下了车。
陆风影已经知道了师父失踪的事,正垂头丧气的坐下梨树下。
不远处站着脸色冷冰的苏先雪,他还是那身装束,正瞧着院中的梨花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听到脚步,两人同时回头,眼见戚楚潇进来,陆风影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师父。”
沈素折扇一横,将陆风影给拦住了。
“你师父身上有伤,抱就免了。”
陆风影不由上下打量,只觉师父精神抖擞,也没瞧出什么伤来,且这身袍子华丽漂亮,喜气洋洋,到好像才当了新郎官。
不由挠了挠头。“师父……你……你去哪了,你该不会背着我和人家成亲去了吧。”
陆风影说到底还是个小孩子的心性,改不了这心直口快的毛病。
戚楚潇脸色顿红,抬手就给了他一记暴栗。
“放你的狗屁。”
陆风影被打的眼冒金星,在地上转了一圈,再抬头,戚楚潇已朝房里走了。
到了门口,他回头道:“还不滚进来,我有话交代。”
“是。”
陆风影小跑着进了屋,把门给关了。
戚楚潇已经大马金刀的坐到了凳子上,脸色也在瞬间严肃了起来。
“陆风影,你可知道蓝昔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陆风影愣了一下,挠着头答道:“师父不是说蓝昔姐姐遭人责打虐待了吗,我知道是我的错,可我几次想去给她赔礼道歉,她都不肯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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