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瞪,恰好让煜恣风更加生气了——什么意思?这都嫌弃他?
于是,他腾地一下坐了起来,指着她的鼻子,揪起她的衣领,用秃鹫般的凶狠锐利眸子紧盯着她,道:“就算是死,你也也得和我在一起。”
原本,魏樱还对他有些愧疚,见他怒目而视,凶残至极的蛮横模样,不免心生厌恶,冷声道:“随你怎么说,你骗我……还……还有理了?”
越是逼她,她就越会想到家中其余人也这样逼迫她,她就愈发难捱。
她的脸迅速涨红,嘴角紧紧抿起,像是个倔强的少年,努力忍着胆颤去直视煜恣风的眼睛,手却出了一层薄汗,不住地擦着自己的衣衫,直至将它弄得褶皱。
眼眶微微泛红,不管怎样,她都是怕他的,总归他算是亦父亦兄的存在,从前一路待她那样好,又常常教训她,使她下意识地不敢放肆。
煜恣风见她抿唇不发,才缓和了下脸色,轻轻戳了戳她的脸,道:“你是入赘的,是我煜家的女人,不能三心二意的,明白吗?”
这是在给她下马威吗……魏樱死死地咬住唇角,像是不知痛意了般,只将皱起的唇咬得发白,咬得蹭出了血。
煜恣风一愣,以为是她心生不满,于是直接大手一挥,将手狠狠地攥紧她的下巴,迫使她松开唇角,并仰头直视他。
他冷声道:“你只得和我一起……若是从前没有成亲也就罢了,可成了亲,你就不能不要我了。”
魏樱眼眸中的泪水越来越多,她努力屏住,但晶莹剔透的泪珠还是不争气地像滚珠般落下,她不知在气什么,也许是气她自己吧。
见她哭了,煜恣风手不免缩了下,小了许多力度,看着她脸颊泛起的红痕,有些别扭地松开,然后扯了扯她的手腕,像哄孩子般哄道:“你若是不走,我会只待你一人好的,会待你比待我更好。”
魏樱垂眸冷笑,眸中的寂寥只比冷月还要冷上半分,泪水溢出,她也不擦,只狠狠地攥起拳头,道:“果然我是所有人眼中的笑柄呢,你是为了什么才爱的我,我不是不知。”
此刻,她也不知道是出于怎样的报复心理了,恰恰是因为在意,所以她想通过刺激对方的方式,让煜恣风生气,听到他否认动机不纯,她仿佛才会觉得自己是值得别人一心一意去爱的。
这种行为模式,颇像学堂里某些少年时打架斗殴的学生,想要获得异性吸引,想要老师去关注,却不知怎样开口,通过这种方式,获得满足感和关怀,她们才会开心。
可恰恰越是这样,越佐证了她们的观点:好孩子是可怜巴巴,总被忽略的。
可魏樱这类人最倒霉的一点是:愈是胡闹,愈是习惯,可偏偏道德感强还强,因此常常陷入自我厌恶和堕落的深渊。
煜恣风抿了抿唇,眼波流转,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庞,唯有红唇是鲜红的,便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默默用手掌揉了揉她的脸颊,为她拭去泪滴。
沉默片刻,他解释道:“我会关心你,是因为我爱你,你不必用过毁掉你自己去佐证我爱你,我永远爱你,爱你的现在,也爱你的将来。”
似乎……他明白了为何魏樱会对魏娥下手,越是自甘堕落,越是想获得关注罢了,爹娘越是打她,却还不放弃她,她就越病态开心,仿佛这样才能证明,她也是被人爱得深切的。
魏樱不言,任由泪水模糊眼眶,偏过头去,身子微微发颤,抖得厉害了,她努力环抱住自己的身子,微微抽噎着。
煜恣风深吸一口气,抱紧了她,任由她不断挣扎,仍愈抱愈紧,然后紧紧拥抱她,哄道:“别怕……哥哥在呢。你是我的妻主,我自然会爱你的,永远不用担心我离开……”
魏樱无声抽噎,像是一条被拍到砧板上的鱼,不住地挣扎扭曲,腿不住地蹬着试图踹开他,将床单弄皱,但那温暖的怀抱始终如一,坚定的心房咚咚作响,似是在为她而跳。
这个过程持续了很久,直至她挣扎不动,只得呜咽,然后紧紧地抓住周围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攥紧揉捏。
煜恣风:“……”这……
渐渐的,她感觉到不对劲了起来,抬眼望去,对上了煜恣风如狼似虎的表情,一切尽在不言中。
惊恐地望去,果然只见煜恣风也在惊恐地看着她,两人无言对视,心中自有无尽思量在。
魏樱:“……”这人别是……闷骚至极吧……
煜恣风:“……”嘤嘤嘤,人家都这样了,就不信她竟还不开窍……
魏樱迅速地脱手,连话都忘记说了,面红耳赤,结巴道:“你、你别误会啊……”
我很正经的。
煜恣风咬咬唇,用手指勾起青丝,垂头小声道:“我没误会。”
魏樱长吁了一口气,放心下来,于是不再生气也不再理他,径自转了个身,想要独自入睡。
只见煜恣风幽幽的声音飘飘然地钻入了她的耳朵:“妻主的想法,我自然最是明白了。我做夫郎,一定是会答应的。”
没等魏樱回话,煜恣风就钳制住了她,还没等她推开,煜恣风就直接将唇覆盖到了她的唇上,与她热烈地亲吻。
温热的唇,淹没了她的思考。
魏樱:“……”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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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她早早地就醒了,悄悄地下床,试图不去打扰煜恣风,回家一趟,至少要将自己成亲了的消息告诉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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