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恣风:“……”但愿如此
渐渐的,一股香味逸散开来,煜恣风的惶恐不安终于降下去了些,心想魏樱果然聪明至极,不愧是他选的妻主。
他摊在摇椅上,对魏樱笑道:“妻主,你做的怎样了?”
魏樱立刻接道:“很好,你放心!”
氤氲蒸汽缭绕开来,他终于安心下来,心想该休息会儿了,而后,他就闻到一股水果的香气混杂着肉香,悠悠飘来。
这菜品果然丰盛。
等下……水果香?水果香怎么会飘那么远?!
然后,只听轰隆一声,啪叽、咕咕咕、邦邦咚咚的声音混杂在一起,煜恣风只感一阵不好,却见厨房传来了阵阵黑烟。
煜恣风:“……”我就知道
沉默片刻,魏樱探出了个小脑袋,硬着头皮道:“没事。”
然而她的动作已经出卖了她自己。
她慌乱无措地抚摸着自己的蓝色头绳,尴尬地咳嗽了好几声,脸上都是焦黑的碳灰,像是刚挖完煤炭般,整个一小黑熊,污垢还粘连在身上,似是还没凝固,在往下滴答。
煜恣风差点没背过气去,忍耐着就要往里冲,魏樱连忙拉住他,尴尬地道:“我先收拾一下,你别着急。”
煜恣风气得嗷嗷直叫,试图营造的清冷傲气人设瞬间崩塌,凶道:“那是我多年来最喜欢的厨具啊,整坏了我跟你没完!!!”
说罢,他直挺挺地就往里冲,魏樱拦不住他,只听砰的一声,门被剧烈地撞开了。
拜她所赐,煜恣风又彻底傻眼了一回。
屋内,满满都是魏樱的杰作,这边白墙上挂了溅落的汤汁,那边墙角混着一块儿黑煤灰,左边醋味冲天,右边好似酱油翻滚,往正在口吐白沫的锅里一瞧,更不得了。
西蓝花番茄紫罗兰苹果香蕉梨牛羊肉小块儿什么都有,咕嘟咕嘟地冒着气,各色诡异的色泽混杂在一起,似乎在说:
“呵,男人,吃了我,我今天就让你升天。”
“呵,男人,你妻主早就对你不满了。”
“呵,男人,我的出现,就是你妻主不想做饭的印证。”
“……”
煜恣风气得差点一口气没有倒腾顺就晕过去,大跨步走到魏樱身边,提溜起她的耳朵,就把她提溜到这口奇怪的大锅前,凶道:“这些怎么能放一起,嗯?!你不知道她们不能放一起吗?!”
魏樱被揪得耳朵红红,痛得直呲牙,委委屈屈地道:“我知道,可我想知道,它们为什么不能混在一起。”
煜恣风:“?”我竟无法反驳?
见他被这套歪理哄骗住,魏樱立刻一个转身,弯腰溜了,一溜烟跑到了煜父面前,缩在他背后,小声道:“爹爹,恣风凶凶。”
煜父见状,不悦地眉头拧紧,无奈道:“恣风,就算她做了什么错事,也该好好谈……”
没等说完,煜父却闻见了一股奇异的味道,自打双目失明,他的嗅觉便格外灵敏,顿时僵硬住了,而后默默将魏樱推了出去。
魏樱:“?”
这一幕,为何这样熟悉?
顷刻,她撒腿就想跑,却被煜恣风拦下,捏起她的肉嘟嘟的脸蛋,一团肉已被揪了起来,他凶道:“我看你是搁这故意试探我的底线呢对吧?到底是想压我一头,魏樱,干得好!吃完饭我再收拾你!”
魏樱无言,默默垂下了头。
她承认,她有故意的部分,她越喜欢一个人,越不知该如何表达,也不知道怎样能激起对方的怜爱或是情绪,就喜欢这样,对方越生气,她就越高兴。
过往的十余年,她的正常感情被扭曲后,就习惯了这样做,而后形成了诡异的受虐倾向。
从前受过的虐待太多,唯有她自己将之扭曲,把这种行为变成一种“喜欢”她才能忍受,从而好受一点。
自己真是奇怪。
怪不得她会喜欢煜恣风,他简单纯粹,喜怒形于色,爱便会勇敢坚定地说出来,这是她一辈子梦寐以求之事。
想到这,她微微一笑,并未说话。
看透了她的煜恣风则不咸不淡地咂摸着嘴,啧了一声,道:“要是想挨骂挨打就直说,你软软的屁屁,谁不想打上几下呢?”
听他竟没皮没脸地说了出来,魏樱的脸顷刻红了,用拳头怼了下他的肩膀,气恼道:“真不害臊!”
很好,她诡异的癖好瞬间就被治好了。
煜恣风见状,便并未怪她,而是拉着她,去收拾好了屋子,然后开始做饭。
这回,他做饭,她就在一旁打下手,果然,她这次乖乖的,做事情很认真。
煜恣风切着胡萝卜,浅浅一笑,戳穿道:“别人帮你做,你觉得不应当如此,但自己做,又想要有人陪,啧,下次想让我陪你你就直说,我自然会的。”
魏樱张牙舞爪地炸了毛,跑了过去,用手捂住他的嘴巴,见他竟还继续呜呜呜地说话,就去挠他的痒痒,二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烟火气四溢,笑声充满了整个房间,二人打打闹闹,一旁橘黄色油灯葳蕤盛开,时光缱绻,岁月静默美好。
到了吃饭环节,魏樱看着面前的青菜萝卜委委屈屈,用筷子拨弄着饭,迟迟不肯下筷子,又嘟囔道:“论夫郎不想养我了怎么办,论夫郎虐待我不给我肉吃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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