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见时清已经喝过茶,都装备起身做出送她出去的姿势,没想到时清把茶盏递过来,“再来一杯。”
“……”
不是说过去了吗?
“虽然咱们两家退婚了,但是长皇子亲口说以后咱俩就是姐弟了,弟弟给姐姐倒茶没问题吧?”时清搬出长皇子的话。
沈郁被噎的微怔,拧眉垂眸给她倒茶。
屋里,时清第一杯茶早就喝完,屋外,常淑数着药物发作的时间。
三、二、一!
常淑下颚紧绷,呼吸发紧,仿佛已经看到拔除时清这颗眼中钉、任务完成后她位极人臣的样子。
炮灰终究是炮灰,注定要帮她完成垫脚的任务。
就像上次春日宴一样,不管时清刚开始怎么抗拒,最后都会回归她炮灰的路线乖乖完成任务来参加春日宴。
常淑眼睛看着时清,等她意识不清时自己再冲进去。
常淑对自己下药的行为没有半分心虚愧疚,在她看来,她又不会真的让时清对沈郁做什么,她只需要在时清意识不清时,把她对沈郁“意图不轨”的帽子按在身上就行。
奈何——
时清毫无反应,并且喝完又把杯子递过去。
常淑疑惑的看着依旧清醒的时清。
眼见着她跟时喜约定的时间快到了,时清还没意识混乱。
时清一连喝了三杯,菱角险些忍不下去。
太过分了,欺负他家少爷好说话。时清是没喝过茶吗,没完没了了。
“不好意思啊,刚才瓜子嗑多了,是真的口渴。”时清伸手自己把茶壶拎过来倒了杯清水,故意慢吞吞的喝。
“时清。”
常淑终于忍不住了,佯装从门口路过,笑着喊,“你怎么在这里?”
沈郁站起来,朝门外的常淑颔首。
“我在哪儿还需要特意告诉你?”时清端着茶盏眨巴眼睛,“我没栓绳你不也是照样找过来了。”
常淑指甲掐着掌心,亲眼看着时清把杯中的茶水喝完。
难道药失效了?
常淑心里一凉。
“进来坐吧。”沈郁眉头拧的更深了。
这两个人隔着扇门吵架,只会让人看了笑话。早知道这次春日宴这么多事情,他还不如不来。
常淑嘴上说着打扰了,脚却很诚实的迈进来。
时清把刚才菱角提进来的茶壶拎到她面前,蜜合眼疾手快把自己那个茶壶放在沈郁手边,微微低头福礼以示歉意。
像是为时清自己独享茶壶道歉。
泡茶本来是为了静心,现在心越来越浮躁,沈郁半点茶都不想泡。
这里是他落脚休息的地方,时清跟常淑过来都属于客人。
沈郁示意菱角倒茶,“唯有清茶一杯,还望不要嫌弃。”
常淑从菱角手里接过杯子,声音温润,“谢沈公子。”
常淑迟疑的看着手里的茶水,只是端着却没喝。
她没明白药物为什么没发挥作用。
“你嫌弃菱角倒的茶水不干净?”时清挑眉看着常淑,“状元你这是职业歧视,虽然菱角是个下人,但你看不起他也不能表现的这么明显啊。”
常淑笑,“我怎会看不起菱角,我只是暂时不渴而已。”
可她刚才盯着杯子的神色分明是疑惑。
菱角脸色由红到白,一跺脚,伸手从常淑手里拿过茶盏,“我喝给你看。”
菱角扯着袖筒擦嘴唇,眼睛微红的看着常淑,把茶杯怼进她怀里,“没那么脏。”
“我不是这个意思。”常淑放杯子的时候侧头往后看,这才突然发现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茶壶出来。
她心里顿时一咯噔。
就在这时门外看戏的人已经来了。
时喜走在前头,“诗会要开始了,沈公子你们怎么还不来。”
她站在沈郁门口,“时清你在这儿干什么?”
时清捧着茶盏,“来见证爱情。”
常淑的药效果是真的不错,菱角已经歪靠进常淑怀里,双手紧紧的攥着她的衣襟想要解释,奈何浑身发烫,热到说不出话。
常淑沉着脸推开他,力气有些大。
这幅场景落在外人眼里就是常淑跟菱角牵扯不清。
“少爷……”
菱角被常淑推倒在沈郁脚边,沈郁面如寒霜蹲下来扶他。
云执犹豫一瞬,还是上前帮菱角把脉。
“你这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前脚还跟菱角共饮一杯,后脚就始乱终弃?”时清茶盏拍在桌子站起来。
扣帽子这种事情,谁先开口算谁的。
“我跟菱角什么关系都没有,是他扑上来的。”常淑想把门关上,蜜合快她一步堵在门口。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菱角不扑我不扑蜜合,怎么就单单扑你?还是你觉得菱角眼瞎,认为你长得比我好看?”
时清苦口婆心,“做人不能太势力,虽然菱角身份不高,但你也是个庶女啊,你要是执意要娶菱角,相信长皇子一定会成全你们的。”
“今天这事大家都看见了,你要是不负责任你让菱角怎么活,你常淑可不是这样始乱终弃猪狗不如的人啊。”
来啊,道德绑架啊。
时清看向常淑,“不要谢我,我相信你是好人。”
虽然你失去了任务,但是你拥有了爱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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